公关生涯
第一章
其实张亚伦并不是我的真名,在北方一所趋有名气的体育学院里,我的真名
叫张建亚。此刻我正躺在南方一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间上,点燃了我今天的第一
根烟。从密密麻麻的双层窗帘上你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床上是狼籍一片,残
留着夜晚两个人翻滚的痕迹,一个忱头掉在地毯上,床底下满是白色的纸巾,上
面一定沾着我的精液和另一个女人的体液。
她是在早晨时离开的,她说有一个重要的外商约了她饮早茶,那时他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对她的唠唠叨叨恨不得伸手一巴掌,天知道女人的精力怎会如此的旺盛,昨晚她不是也跟我一样疯狂颠簸直至深夜吗。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盎下面齐整地压着十张百元大钞,这个不识规距的女人,
有这样付款的吗;这不是像大庭广众拿酒泼我脸上一样。看来还是初谙此道的,
还别说,这女人身上的肉真软乎,滑溜溜的让人爱不释手,她叫什么,我眨巴着
眼睛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记得是给了她名片的,但愿她会再次光顾。
洗澡、刮胡子,朝嘴里喷射清新除臭剂,把昨晚的酒色遮掩干净。套上白色
的短袖衬衫黑色的长裤,拎着那个名牌的手提包,我离开了房间,电梯上拥挤着
好多的人,有个穿宾馆制服的女孩朝我投过来蔑视的目光,我却冲他绽放了笑脸,还充满暧昧地眨了一个右眼,把她的脸烧得红晕缠绕分外好看。
从酒店里出来,阳光普照刺得我的眼睛生疼,一片白云点缀在天空,夏天的
早上总是令人陶醉的,微微的海风迎面吹来凉飕飕的舒服,街道空气里还弥漫着
昨晚啤洒和香水的味道,露珠还残留在路边圆坛的花蕊上,说不出的芬芳和美好
在空气里来回飘荡着。我的样子看起来不错,像是某个外企公司的销售经理,步
伐急促行色勿忙想是去赶赴某个重要的约会。
我租住的房子就在这附近,从繁华的马路拐进去,一进小巷就远没有大马路
那般排场,骑楼在两边长起,一栋咬着一栋,留出这狭小的巷来,车辆断然是进
不了的。
这里现在更像是人老珠黄了的太太,远没有养在外面的二奶那样鲜亮,尽管以前也曾风华绝代。在这些巷里走着走着,突然就豁出一块小空地来,守着三二株有了年纪的树和一些杂草,仓仓促促成了一小公园,正在晨运的邻居老太太对身旁的老头喋喋私语,并对我这昼伏夜出的职业指手划脚。
旁边一幢乌灰色的楼房,遗留着以前建筑的模式,现在看来竟有点不类不伦。我的屋里却装修得低俗粗陋,墙上涂抹着艳丽的色彩,地下面是五颜六色的水磨石,一张让人想入非非的大床占据了整个房子的一半,里面充斥着烟味、酒味、汗味和香水味。床上横躺着一俱女性的胴体,那弯弓着的身子更像是一条煮熟了的大虾,而且她还穿着红色的衣裙。
我适应着在黑暗里看清她,但真的太黑暗,我没能看清;但能有我房间的钥匙的也唯只有她,我的老板,更加确切地说是我的经纪人,这个不知叫张艳还是张燕或是根本真实就不是这名字的女人。
她是我表姐的同学,那时候在我们北方的那个城市里,我刚毕业正踌躇满志
时刻准备着大显身手,可是一纸通知却把我打入无底的深渊,我被分配到了一个
以穷山恶水著称的小县城里当中学体育教师。
那时我迟疑不决一方面不愿放弃这已来之不易的工作,一方面寻找机会以便留在城市里。表姐来了电话,说她正跟同学在一酒店里喝酒聊天叙旧,让我也过去,从小表姐处处占我的便宜,偷我的笔簿骗我兜里的糖果,这大好的机会说不定又是一处陷井,我数了数兜里仅存的六百多块钱,咬牙打了一出租车赶去,很有点大义凛然赴汤蹈火的感觉。
她给我介绍了这位不知是艳或燕的女同学,她说她正从南方回来。她顶着一
头杂乱无章但别出心裁的暗褐色短发,一袭轻薄的连衣裙,两根细带深陷在肩膀
丰腴的肉里。我的目光久久地弥留在她胸前的一抹雪白上,一条深邃的沟壑更显
出两陀峰峦的高耸。
「有你这样看人的吗?」她落落大方地说,样子极像港台的那些明星。我很尴尬收回了目光,把脸转向表姐这边,她说:「我们正谈起你,不如到南方发展。」
那正是我极为向往的地方,我的师兄们我周围的很多朋友都像是鸭子跳芽坑
一样一只只急不可奈地往那边跳,一回家就腰缠万贯一副经了风雨见惯了世面的
大无畏嘴脸,说起话来也大着舌头,夹了些不着腔调的粤味,好像那边满地黄金
任人巧取豪夺一般。「我到南方做什么工作。」我尽量隐藏着内心的激动,把话
说得平稳一些。
「随便你喽。」见我的脸上浮现起不信任的表情,她随后说:「只要你喜欢,我尽力替你安排。」「还不谢谢张姐。」表姐在一旁推波助澜地说:「你张姐,是那边一家大酒店的副总。」
这时候,我才认真地端祥起她的脸,那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把妩媚的眼风抛得满天飞舞,笔直的鼻梁又显得极端地傲慢,丰满肥润的嘴唇又使人有着亲切平和的感觉,脸盘消瘦有些憔悴。
「要不,你回家再考虑,跟父母商量商量。」她歪斜着脑袋对我说。那时我并没有认为我的应充是草率欠妥,在她灼灼如挑花般眼光抚慰下,那个男人,特别是像我这种血气方刚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已是一腔热血在体内沸腾,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从脚底直窜脑门。
菜还没上一半,酒也没喝多少,我们已经商定好了南下的路线和时间,她一
边朝我举杯一边说:「你把身份证给我就行,剩下的让我来办。」说得慷慨豪爽,极像是江湖女杰。表姐在一旁啧啧咂舌,恨不得也跟着我们搭乘航班飞往南方。
那时我并没喝多少酒,离醉了还很远,但我的心里热烘烘的,头昏脑涨的时候,我看好光十分不自觉地在她的身上留连忘返,而她也没有多少畏缩羞涩的意思,更是把个胸脯挺得更加高耸,一脸得意之色。
结帐时我大手一挥,就往裤袋里掏出钱包,但一脸笑容的小姐把帐单递来时,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顿时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胸中的那股豪情壮志泄气般地没了踪影。她笑笑地把帐单接了过去,递上钱时还没忘了对我说:「确实比南方那边便宜,这么多的菜,还不上千元。」
是她把我领到了南方,她把我安顿在她的家里,让我跟着称呼她表姐,对于
这个初来乍到的佰生城市,我充满了无数的好奇和疑惑,第二天我自己就把它逛
遍了,这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神奇的城市,我发现这个城市里有许许多多我的同类,他们来自于其它的城市,跟我不同的是,他们比我早些时候来到这里,有的已经把根扎下开花结果了。
在她那个独自居住的公寓里,我无所事事地过了几天,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
觉,再就是把电视折腾着;从一个台换过另一个台,上街是不敢的了,一次出去
光来回的车租路费就够呛的,更不敢随便地买东西。
她说她忙,有时根本就不回家,如有回来也是半夜三更的,但她每次都有小车接送,开始我还以为是酒店的专车,但后来就发现,有时车子的款式不同,但我理解,像她这样的女子,在这声色犬马的都市,没几个男人尾随追捧着,也太跌身份的了。
其实我跟她的事,从第一眼我们相遇到时,我就知道会发生的,就像是冥冥
之中有神鬼驱使一样,只是没有觉得竟来得如此迅速而又平淡。入住在一个女人
的香闺中,每天尽嗅着那些胭脂香粉的味道,到处悬挂的都是女人的那些小玩艺,说没有生出其它非份的遐想那是假的,连那梦也香喷喷尽是些绮丽艳情的场景。
那天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也许是九点或是到了中午,反正我刚起床的时刻我都认为是早上。我让一泡尿憋得冲冲赶往卫生间,经过饭厅时发觉她就坐在餐桌旁边,正慢悠悠地喝着牛奶。那时我像以往一样总是赤膊着上身,我的手不自然地捂住了裤裆那儿隆起的一堆,相信每个男人在起床的那一刻,那地方总是胀鼓鼓的。
我舒了一口气把尿撒完,刚刚挤着牙膏时,就听见她在门外说:「你怎尿完
后不冲水。」我把门开了,张着满嘴的白沫说:「不就一泡尿吗?」她推开挡在
门旁我的身体,自己进去把马桶拉了,水哗哗地冲涮着。
突然她张开双臂从我的腋下紧搂着我的胸脯,她的脸贴紧在我光裸的后背上,能感到她的鼻息急促的气流,滋滋地喷在我的皮肤上。
镶在卫生间墙上的镜子里,我很滑稽地定格住了,好像让人用枪抵住了一样。就连双臂也悬挂起来呆住不动,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水杯,她的手掌先是贴着我的胸脯,然后极不老实往下滑落,滑到了我的小腹,接着肋子一抬手掌就像是拍扁了的蚂蟥一样,从我裤子的松紧带滑了进去。她一下就把握住了我那东西,随着她的手指肆意般的玩弄,她的脸也在我后背磨蹭了起来。
「咣当」一声,我手上的水杯掉下了,我侧过了身子把她搂过来,也顾不得
嘴上的泡沫,就跟她亲吻了起来,我的亲吻的枝巧显得笨拙,跟她灵巧活泛的舌
头简直有天壤之别,我们一边挪动着步伐一边摸索着对方的身体,如同心有灵犀
一般,我们一齐倒到了她卧室的床上,她的床洁净而且松软,让人有一种任由驰
骋的冲动,还有一股夹杂着香水和汗渍好闻的味道。
我将她压服在床上,然后笨手笨脚地褪除着她身上的衣物,显然我的动作让急迫的她不很耐烦,她扭动着身子配合我的动作,而且动手扒脱我裤衩,还没等我把她上的衣物尽致地褪除,她已张开她的双腿勾住了我的臀部。
当我挺动着那膨大了的东西朝她压落的时候,我的心里不免有些茫然不知所
措的紧张,那粗硕的头儿在她的腿逢间四处乱撞,最终还是她的手把握住牵引着,这才抵进了她早就润湿了那一处。一经进入,就有一股平生所没有的快感贯彻脑髓,我本能地挺动着,没一会,就早已溃不成军地连连播射。
我如此的不中用让她始抖不及,她的一双足踝如擂鼓一般把床蹬得咚咚咚地响,嘴里不依不饶地娇斥:「人家还没准备好哪,你怎就射出来了。」
慌乱间我将那东西拨了出来,捎带着一股浓稠的奶白色精液洒落到了床单上,我忙四处乱翻,抓着了我的裤衩试擦了起来,像是闯了大祸似的。她却「嗤」地笑了,指着我的鼻尖说:「原来竟是位初哥,看来我要包个利是给你了。」我有些腼腆地停下了动作,朝她说:「我有过女朋友的。」「做过这事?」她仍是笑吟吟地,眼角斜斜地往上吊。
我点了点头,但随即便泄气般地说:「还没彻底进去,她就如挨刀子似的雪雪呼痛。」她更笑得把个雪白的身子在床上打横,挣起了上身说:「你们可真傻,那个女的不经历这样的痛。」
「不是,她嫌弃说我这儿那么太大了,还一直抱怨说:今后怎么在一块。」我呐呐地说。她的脸冷了下来,接着问:「不知好歹的东西,就为这事分手了。」「可能是个借口吧,不知。」我把双臂放到了脑后,重重地倒下了身体,继续地说:「谁让咱生在一个穷地方里。」
她的手在我的胸膛上抚摸不停,嘴上也不停地说:「生在穷小地方是我们不
能选择的,可是走出来了,今后就不会再穷下去的。」「快点给我找个工作啊。」我不禁扬起了身体,一看,赤身裸露着,忙扯过被子把那又蠢蠢欲动的东西覆盖了。她却掀开了被子,甚至手也在那里捣弄起来,说:「先到我那儿干几天保安,看看要干什么,我再给你安排。」
「让我干那。」我大声地问,心中却如同浇上冰水般地直凉。「那你要干什么?就你能干什么。」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跟着瞪起眼来,再接着说:「明天就从这里搬出去,给我住到员工宿舍里。」她生起气的脸色十分难看,有些六亲不认的样子。尽管我的心里很是不满,但我还是用手臂搅住她赤裸的肩膀,强打起笑脸地说:「就这样地赶我。」
「你不能总呆在这里,再说了,我是有男朋友的,别以为我和你有这事就可
毫无忌讳。」她把眼直愣愣地盯住我,像让什么东西蛰着了,我大惊地说:「你
是说,我们这是偷——。」她咯咯咯地大笑着:「偷情又怎样,这样玩起来不是
更剌激的。」
我低垂下了脑袋,面对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我想,还是离开了,我正要起身时,她却像是八爪鱼似的,整个身子缠绕住我。「我还没爽够的,你就想走。」没等说完,不知那儿来的劲头,竟在我掀倒在床上,她像骑马一般地跨上我的身上,我作势挣扎着,就她那像蝴蝶般轻盈的身子,我真的使劲,不定会把她掀翻到什么地方。
她微微仰起了脸,更显出脖项的修长,两个圆润的肩膀和滑落了一边的细吊
带,尖挺的乳房暴露无遗。我如同中了魔咒似的,浑身泛力使不出劲来,我的双
肋撑在床上,半仰着上身,这时,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我发现我的脸上
挂着邪异的诡笑。我把脸埋在她的双峰间,她搂着我的脖子,嘴唇在我的脑袋上
亲吻,她讪讪地在我的耳边低声细语着:「从那次见面后,我就一直等待着这一
天。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多情,你看人的样子很能勾动人的。」
说着说着她像是不能自持一样地激动了起来,她的纤细的腰肢如同风中的杨
柳摇曳着,腾出了一只手在我的胯间摸索,她丰硕的臀部前后磨荡着,不一会,
便找寻到了她想要的那一处,她把它吞噬了进去,她快意地蹿动了起来。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晕眩,一股莫然的燥热从我的小腹那儿直抵脑门,好像将我整个人淹没了,我奋不顾身地扑腾了进去。
遮盖着厚厚窗帘的房间让人忘记了时间,好像检验我的性能力一样她不断地
从我的身上索取着,当我从床上起来时,我只感到从末有过的累,踩踏在地上的
脚软绵无力,膝盖直颤抖。回头见她大字形瘫放着身子,猫儿叫春一般地说:
「我已好久没有这样满足过了。」我唯恐她再次发难,赶紧跑进了卫生间,把自
己从头至尾地冲涮着。
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显得温馨而幽谧,细细密密地洒落在她的身
上,她的背部极像一把大提琴,毫不掩饰地呈现出成熟的妇人的韵味来。三年前,当我第一次从这柄提琴中领略到了美妙的性欲,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要说经过三年,她的身子有什么变化的话,只能是更加丰腴性感,同时,有了些少许的疲惫。
我不想打扰她,小心翼翼地斜靠在她的旁边,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阵
冲击着房间的声浪,像热流滚滚一样嗡嗡作响。到底还是把她吵醒了过来,她抹
抹眼睛,那付样子极像情欲初开的少女,懵懵地发问:「几点了。」「还早着哪。」我将她的身子按压下去,她还是挣扎着起身。
「我给你熬了洋参鸡汤,我再给热一热。」她说,「不用了。」我把电视的
频道调换到了当地的台,正在播报着早间的新闻,里面的一个副市长正带着大家
在山坡上植树,坑早已挖好,再填上土,轮到了副市长时,他很轻松地就将里面
的土挖出,假得很是滑稽好笑。
她将鸡汤放进了微波炉里,同时也见到了这一组镜头,她调侃地笑说:「副市长好敏捷的身手。」然后就是电视台的采访,那个美貌女记者将话筒对着他,然后,他就侃侃而谈把植树造林同发展本市的经济扯在了一起。
「这位副市长好像跟我们吃过饭?」我把身体放平了随口说。「对的,叫王楚平。还有那个女记者,那时你还结她大献殷勤,差点就勾住了她。」「那有。」是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个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一准手到擒来。这时她想起了什么,找寻着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房间里弥漫出一阵鸡汤的香味来,就听她对着话筒一阵乱叫。「你真不中用,连个半老的徐娘也搞不掂,你白吃饭你啊,昨晚又窜到那个的床上。」说完气呼呼地合上手机。「什么事啊,大清早的。」我还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冬子真没用。」说着,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扔到了我的胸前。
「就这位,你去。」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的女人,脸盘丰满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看着文静贤淑,镜片后面一双细眯着的眼睛,似乎有意无意地遮掩了一些蓬勃的诱惑力。「不会的吧,号称无敌手的冬子都搞不了,我能吗?」我叫苦连天地说。
「也许你更适合对付她。」她说得也没底气,显然不大自信。见我随手把照
片给扔了,她接着说:「这可是一笔大的好买卖,足够你赚上半年。」我重新从
床上找回照片,追问着:「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你这么不厌其烦。」
「管她哪,反正有人出钱。」她说,我明白这一行的规距,不该问的你最好自觉一些,知道得太多有时对自己也无益。「冬子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也无法得到她的电话号码。」她从微波炉里将热好了的鸡汤拿了出来,重重地撂到饭桌上,沙锅里的汤溢出了一些。手是烫着了,她把用手指揉搓耳垂,我看着好笑,便说:「你这人,总是做些出呼寻常的事来。」
「人家被烫了,你还觉得好笑,你这人,没心没肺的。」她娇喃着,那样子
倒是楚楚动人。我带着那照片凑到了饭桌上,一边又再仔细地端祥起那照片,一
边没回头对她说:「拿个碗过来。」「你倒支唤起我来了,告诉你,也就是你,
我才这样心甘情愿地。」她拿来碗,又帮着我盛了一碗汤,就在我的旁边坐下。
说:「她叫陈丽霞,小学的校长。」「你也吃一口。」我说着,却目不转睛地对
着照片,她就说:「还看不够啊,长得不错吧。」「是不错。」看得出,年轻的
时候,照片的她也是羞花闭玉姿色出众的。「我可是没多大的把握的,到时你可
不能怨我。」我喝干了碗里的鸡汤,咂巴着嘴说。
第二章
冬子曾经是我心中的偶像,也是我奋斗追赶的目标,当我穿着黑色的保安制
服像只笨重的狗熊一样守候在酒店的天鹅会所门口时,他已是红遍这里的白马王
子,所到之处令这里的名媛少艾目不转睛、魂不附体。他开着的那辆单开门的本
田雅阁,他在海边的高层公寓,这些都令我心驰神往。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说我很脸熟,像是在那儿见过似的。那时我已激动得不知所措,根本忘了我们的家乡相隔千里。那时候我还不像现在那样老成世故,看着还像个涉末深毫无阅历的大男孩,带着一脸的率真和憨厚的微笑。有时他离去的时候也会塞给我一两张百元钞票,他告诉我说:你站桩似的杵在这儿那年月能发达。我说冬哥你领兄弟奔上道啊。
见鬼,充其量他就只比大半岁,我就把他叫哥了。他拍着胸脯说:一句话,
跟着哥哥不会让你吃亏的。那天他确喝了不少酒,倒也毫不客气,也就哥啊弟啊
相见恨晚一般地惺惺相惜了起来。
天鹅会所是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燕姐是市里女企业家协会的理事,在不知
第几次会议的时候,她突发奇想提议何不为这些女性朋友找个地儿,让这些事业
有成腰缠万贯的女大享们寻些乐趣,那些女企业家一致赞同该为自己找一个娱乐
的场所,于是,慢慢地演变成今天的辉煌。
持有俱乐部会员卡的大都不富则贵,据悉每张金卡曾一度炒至天价,城中女子都把持有此卡做为炫耀的资本,如同名车水钻一般。
我穿着挂满金黄色绥带的制服,胸前别着对讲的机子耀武扬威地守在会所的
门前,旁边立着:私人会所,谢绝闲人的牌子。会所从下午两点起就向会员开放,南方的下午出奇地酷热,火辣辣的阳光直射过来,远处的柏油路里上闪烁着生光,门前贩几株捂桐树上,肥厚的叶子翻作白灼的光辉。推开玻璃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的中央空调滋滋地喷出冷气,引诱着你一脚踏进去。
通�br />老板也绝不会同意。」他说着,把我拉到一旁柱子的后面,继续说:「阿杰真的
想净身上岸,老板发火了,让人传给他:除非他不在这城市出现,尽管走好了。
阿杰一听这话,登时就不敢再存妄想了。」我疑惑地问:「老板有那么厉害?」
「真的有,红黑两道,他都吃得开。」他竖着大姆指说。
我的脊梁骨有凉嗖嗖的感觉,终于明白了戏剧上那些娼妇为何要为自己赎身,可是年轻貌美的张燕怎么看也无法跟那些矮胖的鸦母联系到一起。进入会所,里面人迹沓然,二楼的酒柜后面有一间员工体息室,蒸发着酸臭的汗味,屋子的角落里有双臭袜子,还有盒饭的空塑料盒和啤酒瓶。
几个人懒洋洋地聊天说着大话,有的在沙发上独自闭目养神。冬子在煲着电话,他说他每月的话费就能买上一台像样的电视,听出他在为晚饭寻找埋单的主顾。新来的小男生兴致勃勃地倾听着他们连哄带骗的议论女人,不时跟着他们轰堂大笑,据说是艺专还没毕业的学生,迫不及待地往这疏而不漏的网中钻。
我也是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却在这地方干起了出卖皮肉的生涯,这不能不说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错误的地点错误的角色,却交汇在这个时代洪流的漩涡。我们就浸淫在这浊流中,你不想被吞没淹死,你就得挣扎就得随波逐流。
「发什么呆,要做梦也得等到夜里床上。」张燕的声音,一定在说阿杰,这
小子这些天总是无缘无故地发呆,就像身负着沉重的枷锁。门口晾出她一张艳得
出水的脸,她就在门口指向我说:「你,跟我走。」说得毫不置疑不容推卸。我
跟着她,也不上电梯,在楼梯中,我问她:「有什么好生意?」「没有,陪一重
要的客人吃顿饭。」她没回头说,只是努力地把身子走得平稳,但那丰满的臀部
还是摆得厉害。
四楼是棋牌娱乐的地方,她把我领进了桌球室,里面是一对男女,女的摆出
击球的姿势,几乎整付身子趴到了桌球台面上,短裙下的一截小腿绷得笔直。男
的身子从她的背后罩住了她,向她传授着击球的要领。击出了一记长距离的杆,
一颗黑球滚进袋里,张燕啪啪啪地鼓着掌。男人迅速地离开了女人的身子,拿起
酒杯,得意洋洋地笑了。
男人五十多岁,头发漆黑,牙齿雪白,一身紧缚的白色衬衫裹着毫不臃肿的身子,配上亮蓝底子饰圆白点的领带,浑身透着一个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张燕向他介绍说:「这是我表弟。」他向我伸出了手,我握着他一双温暖带着汗湿的手,我觉得这男人似乎面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脸上没有一条皱纹,黑而亮的眼睛目光锐利,恍眼一看,比实际年龄至少小十岁。
「王楚平。」他一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便恍然大悟,副市长王楚平,经常在
本地的新闻见到。女的却是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播,有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叫李军。
脸宠上由于运动而显得粉红,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亮亮的汗,袖子也卷到了肋上,露出藕似的一截胳膊。
「你来你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李军把手中的杆子递给了我,没有尊称,透出了他们不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张燕极鞭麻利地重新摆出了一局,为示尊敬,我请王楚平先开球,他打得不好,把中间的红球给炸开了。
轮到我上场,我很专业地在杆头抹上蜡,眼睛却瞟向一边,正好跟李军的眼
光碰撞到了一块,她着实美得惊人,象一轮骤从海里跳出的太阳,周身一道道的
光芒都是扎得人眼睛发疼的。我弯腰翘臀憋住呼吸,把球击得又快又稳,第一杆
就拿下近五十的度数。
下来的时候,李军兴高采烈地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我,并充满赞赏地说:「你打得真好。」这时,我发觉一旁的张燕正用她的鞋尖蹭着我的裤管,这微小的动作还是让李军发现了,她也意味深长地朝我颌首点头。
我故意地露出几道不明显的破绽,这样王楚平很快地把度数追了上来,他也
来了兴致,每当打出漂亮的一杆时,总要回过头来对着旁边那两个漂亮的女人,
在她们手舞足蹈的庆祝中,又意气风发地上场。
我坐到场边的椅子上,拿过刚才喝过的那杯水,却发现那晶亮的玻璃杯沿上有一抹淡淡的口红,敢情我刚才是用了李军的杯子。这下真的让我尴尬了起来,那个玻璃杯子拿在手上,喝了又不是,放下也不是,就像烫手的山芋。
她却眨着眼对我微笑了,即然她早就洞察一切,我也不用装腔作势,我深喝
了一口杯中的水,并很响很重的咂着嘴巴。我相信这一切都逃不过张燕犀利的眼
睛,但她却像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这我们俩眉眼间你来我往热乎乎的传情。
几局球下来,我总是输多赢少,把王楚平哄得心花怒放,抬腕一看表,已过了晚饭的时间。他笑着问张燕:「你看,遇到对手我就忘乎所以了,也不觉得肚饿。现在还有饭吃吗?我请客。」
「有的,早就准备着,只要一个电话。」张燕马上回答说,「那好,吃饭。」他很干脆地说。一行从楼上下来,到了三楼的包厢中。张燕开了门在里面把王楚平迎进去,我在门外错开身子让着李军,她微笑着斜瞥了我一眼,把一个粉团簇锦般柔软的身子靠进了我的怀中,我不大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她的耳根处留下湿而温热的一吻。几乎在我们同时闪开身的一刹那,张燕伸出了脑袋,她的表情一钞钟间迅速地调整了过来,落落大方地察看着四处的布置。
天气越来越凉快,城市的天空变得透明和干燥了,南方的深秋是洁净而明朗
的,让人的心里渗进了一层淡淡的酥麻的感觉。自从那次和陈丽霞在快餐店中吃
过晚饭后,就再也没什么联系了。在一个没有征兆的下午,酒吧里依然空旷静寂,既没有发生争吵也没有打碎盘碗杯子,服务生跑地来对我说:「门口有一客人找你。」
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终于来了。闭上眼睛我第一次感受到头脑里
清晰而又诡异的感觉,我跑出门外,的确是她,在职光下细眯着眼,微笑着。黑
色的毛衣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那种白色在阳光下有蜜汁的芬芳,使人有做梦
般的感觉。
「你怎会到这里找我?」我冽开嘴愉快地说,「我只能到这里找啊,你又没
给我电话号码。」她平静地说,却没有一丝的抱怨。老赵隐匿在在梧桐树粗大的
躯干后面窥探着,两年来他一直忠于责守,只是脑袋上的头发更加稀少。「我不
想经过张燕找你。」她说,脸上掠过一丝揣摩的神情,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点点头,表现得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却升起了一股狂热,老实地说,这一段时间里,我好几次忍住想找她的冲动,这时我的心里突突地跳,一阵期盼已久的潜流涌动,脸竟有些发烫。
「就让我在这站着。」她问道,「进去吧?」我的口气更像是在探问。「那
好吧,听说你们的大厨菜做得不错,先在你们这吃饭。」说着她先向里面走去,
「一顿饭,我还是请你得起。」我顺口一说,又觉得自己格调不高,凡事都跟钱
连在一起。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三楼的餐厅静悄悄的,服务生懒散地打着磕睡,我
向他要一间最小的厢房。打开门,里面的陈设出乎她的意料,墙上是一种淡雅的
墙布,粗糙艳丽的窗布一直拖曳到了地面,奢侈而陈腐的气派。地毯却是一种情
调别致的紫红,类似凋零的玫瑰花瓣。
「以前我确实不喜欢这里,现在,我把自己想象是这里热闹而放纵的一份子。」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说。这时我注意到了她的发型也变了,是一头大卷蓬忪的乌发,从三分之二掠过左额,堆泻到肩上来,左边平着耳际却插着一枚碎钻镶成的大蝴蝶,两张翅膀振翅欲飞。
她越是直率,我越是拘束了起来。搜肠刮肚我文皱皱地说:「没有什么大不
了的,生活有了变故,就努力适应它好了。」说完感到了一丝丝羞槐,但她的脸
上毫无不屑之意。
这顿饭吃得确有情调,烛光、音乐、鱼花和叮叮当当的银质餐具的响声营造了别样的美丽浪漫气氛,尽管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有些矫饰和做作。不过,她看起来很喜欢,自告奋勇地要了一支红酒,并且为我为自己满满地倒上一杯。
菜已上来,我们中止了谈话,我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她,她的脸上确是发生了
一些故事。她的脸瘦了些,双眼皮深深的,刻着模糊的表情,嘴巴紧抿却又含义
无限。
「我觉得生命真的很渺小,我刚处理了学校的一次事故,一场车祸就要了两条命,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说死了就死了,而且,就在现场,公路的汽车依然川流不息。城市依然繁华歌舞升平,这不能不让人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她说得很缓慢,一边说着还一边大口地喝着酒。
「这些年来我一直守护着我的婚姻,我把自己的全付身心都奉献给丈夫孩子,而我得到了什么?」她说得激动了起来,看上去像是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我也有过短暂的恋情,但我那时很理智地回避开了。」她还告诉我,她受到了
我的吸引,她有些微醉了,晕乎乎地变得放浪形骇了起来,也许喝多了酒更能缓
解她此时心中的某种焦灼。
我走过去,从她的身后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别再喝了,会醉人的。」「那就不喝了。」她把杯子推开,脸部轮廓在灯光下稍显生动了起来,眼睛充满柔情,有一丝不安份的因素,我觉得跟她已经不需要男女相嬉相诱时那种扑朔迷离,与令人费心的花招样式了。我的手在她裸出来的肩膀抚摸着,她把身子靠向了椅子,这样让她的领口更加敞露,能见到那条深陷的乳沟和半边雪白的圆球。
我的直率自信并没有让她难堪,相反地,给她一种愉快的好感,我的手受到
了她无声的鼓舞,大为振奋,开始一点点爬进里面。她垂落着眼睛看着我那双指
甲修剪得齐整的手,在她的乳房像两只蜘蛛一样地在蠕动、挑拨、轻弹,漫天飞
舞着酒精的味道。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我一点点俯下的脑袋,此时房间里一丝丝飘荡着黛青色的
空气,显得宽敞寂静,充满着色情的气味。「我可好半年没尝到肉味。」她长叹
一声,噘起了嘴唇,像哇哇待哺的小鸟,我们迅速地亲吻着,舒服、稳定、不急
不燥,随着舌头的搅动,身上的欲望更加撩人,她用蘸着酒的舌尖挑逗着我,酒
精凉丝丝的感觉和温热的舌头搅和在一起,使人昏厥,能感到她的身子不安地抖
动着。
第九章
包厢里有种奇异的深邃,空旷得就像是在纵横交错的一个原野,我们拥抱着,越抱越紧,身体也越来越渺小。扬着脖项仰起了脸的她姿势很别扭,她勾住我的脖子慢慢地离开了座椅,站直了身子的她一双圆润的胳膊撂放在我的肩膀上,那个丰满的身子恨不得嵌进我的怀里似的紧拥着,带着湿漉漉的唾液带着温情飘忽不定地我们不停地亲吻,两上人的啃啮声仓促而忙乱、迷茫而无主。
我们不断地变换着体位,转移着地点,但我们的嘴唇始终没有离开过。直到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们的两个身子才如梦初醒,从那股莫名其妙的吸引中
挣脱出来。待者很礼貌地问道:「餐厅已打烊了,请问你们还要点什么?」
「够了,我们把酒喝光就走。」我说着,从他的盘子中接过餐单,在上面签
上我的名字,屋里充满了唾沫与酒精奇妙的味道。再回到餐桌上,桌上的菜已完
全凉了,清蒸的桂花鱼上面漂着一层厚厚的金黄色油花。她说你少喝吧,脸色已
不太好了。说完,却端着酒怀碰到了我的杯子,清脆的响声后我一饮而尽,她也
亮出了空空的杯底,我们都觉得有趣,相视一笑。
「我醉了,回不去了。」她说,眼睛却打量着窗外晶亮的天空。「我送你。」我说,她说算了,不回去,你给我开个房间吧。我听了一怔,盯住了她,她踱步到了窗前,侧脸静静地看着窗外晃眼的灯光,打开了窗子,立即吹进来一股让人发冷的凉风,外面的世界显得嘈杂喧嚣,看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我的眼前充满了水雾似的,恍惚而不安,我靠近她,试图劝她回心转意。她
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我的手掌刹那间有种滚烫的刺激。我搂紧
了她,一步一晃地步入电梯,电梯迅速地升高,绿色的灯光随着层次一闪一闪地,我们的身子都有种失重了的感觉。
从电梯里出来,从电梯里出来,她的呼吸逐渐地粗重,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几乎瘫痪,客房的服务生习已为常的,见怪不怪地帮我们打开了房间,也就不闻不问地离去。
一跳进房间,她就甩开我的搀扶,把手袋随便地一扔,踢去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脱除衣服,她的肌肤有南方女子的洁白,房间里柔弱的灯光下,恰如绸缎一样细滑。乳房挺拨健美,缕花有乳罩太小了,只能遮住乳头,大半个雪白的乳根都裸现了出来,颤颤耸耸,稍一用力就会挣破束缚、脱颖而出。
她义无反顾的决断,就连经常猎艳好色的我感到震憾、不安。她醉眼蒙胧樱唇微启,舌尖欲吐末吐在细密的贝齿后面伸缩,忽然拉落了裙子后腰的拉链,裙子像是仙鹤身上的羽毛,飘然而落,沉降了她的脚踝上。
陈丽霞仿佛对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视而不见,她轻扭长脖对恍惚局促的我莞尔
一笑:「怎么啦,鼻子呼噜呼噜地发响。」说完她反背着手解开了乳罩,潇洒地
一甩,乳罩也像一只轻盈的小鸟,打着旋儿飞入大床的一个角落。她勾动着指头
对我说:「来啊,来啊。」说着仰着身子重重地摔倒到了床上,床上的她不着片
缕,一片肉光闪烁,只见纤毫毕现春光大展,如同一道眩人眼目的闪电,刺得我
差点睁不开眼。
「轰」地一下,我的脑袋胀大成一个小山,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油煎火熬,心中像受惊的小兔狂蹦乱跳,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裸体,感到像是某种纯洁的祭祀,某种贵重的馈赠。等我走近床边时,她已老气横秋地打起盹来了,沉沉昏睡的她脸上很安祥,只是鼻翼轻快地抖动着。床边小柜上的台灯光芒一如既往漫酒在她的身体上,就像一个朋友,毫不聒噪、善解人意般注视着她。
她的双腿修长结实,小腹下面的那一处地方芳草萎萎,向空中散发着一缕幽
香,我无法形容出这股香气的味道,似兰似麝,熏得人头晕目眩心猿意马,几欲
把持不住。但我绝不会乘人之危,那一刻,我怀疑自己是否刻意地在扮演一个道
貌岸然的角色。
老赵的媳妇住不到两天就回家了,她兴高采烈地的到来,却带着满腹的惆怅
一脸的酸楚离开。走之前的那天下午,她悄悄地问我:「兄弟,给俺说实话,老
赵是不是另有人了?」「没啊。」那时我正回去拿衣服。
我转过身,发现她的脸色一下就像是烧糊了的茄子,僵在那里。「你怎会这样想?」我说,她的眼眶开始发红,潮湿了。「我为啥不这样想,快一年也不回家,也不寄钱回去,我就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的。」「你多想了,我们这里人手就少,他也不想请假。」我替老赵解围。
「老赵没寄钱回家,这我能理解,他是个嗜赌如命的人,那天如若他赢钱了,他也会大把大把地寄回家里的。」接着她便断断续续地抽泣了起来。「兄弟,你还年轻,一些事是不懂的,以前俺老赵可不是这样,那种事贪得像小孩子,有时我的家务还没忙完,他就硬拽拉着我上床,在床上,更是野得像疯子撒欢。如今可好了,两天两夜,干没一次成,那东西更像是棉花捻子,软绵绵的再没硬过。你说,我不这样想吗?」说着她哭得更加厉害,把头倒在床上,肩膀一颤一抖地。我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好,支吾着:「也许你们太久没在一起,慢慢就好了。」
「早就对他说了,城里的女人都是妖魔鬼怪转世的,吃精吸髓不吐人骨。他
怎就不听俺的劝,把个身子掏空了,让我跟孩子怎么过啊。」她越说越激动,我
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手足无措地傻愣着。「兄弟,俺看你心眼不坏,俺就把男
人托付你了,劝他少赌,少跟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在一起,身子确实重要,你跟他
说,再也折腾不起了。」她定过神来,缓慢地说。
为了她的这句话,我的同情心一下就激发了出来,这使我的助人为乐的行为不再那么做作。我横下心再给老赵三千元,要他回是指望不上的,就算为了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那时我的长发飘逸,发丝黑亮柔吹,在风中舞动的样子就像手指拨弄着琴弦,我觉得自己正处某种缓慢到来的安宁、愉悦中。老赵说我的样子极象两年前的他,他还是坐在走廊的矮桌子上喝酒,喝到醉眼蒙胧时,总会念叨着他的过去那些辉煌的日子,总会忍不住斥责我自以为是。
「你就不能不喝了吗?」我叫起来,我已是够克制的了,从不让自己快乐的
表情给他一些微妙的刺激,引起他不必要的反感。他咳嗽着,然后坚定地摇了摇
头,浮上一个麻醉的木然的笑,就像是个神经错乱的怪物,绝望、猜疑、固执、
不可理喻。
我不喝酒就能过得幸福吗?我不喝酒就有很多女人再找我吗?我不喝酒那家伙就能再挺硬了吗?懂不懂?都是些没良心的,都是些自私鬼、坏东西,我离了你们也能照样地活,你滚吧。他处于一种酒精的幻觉中,开始向我扔酒瓶,做着古怪的表情,并且口中念念有词。
我觉得他是在用这独特的方式寄托对以前日子越来越厉害的思念,一个曾给无数女人带来欢乐,一个如今连媳妇也满足不了的人。
那天是冬子的生日,财大气粗的郑明为他在会所里举行了庆祝,我和阿杰都
受到了邀请。在一个放着水果、蛋糕、酒瓶的角落里,郑明把刚从香港购买的一
个瑞士名表送给了他,立即引出无数渍渍咂舌的赞叹,切蛋糕时,她毫不掩饰撸
起袖子,也让我们见识了她手腕上的女庄手表,跟那一块一模一样,显然是对情
侣表。
「这对表不少于十五岁。」阿杰显然很识货,他对我轻声地说。那时候这个城市正处于空前发展的浪潮中,人们手里很有钱,多得令人咋舌的地步。
来客中有很多郑明的女友,包括经常出没在这里的她的那些牌友,当中就有
玫。一张张脸浮着油汗,变着形状,都是些情场上的老手,她的膝盖微微弯曲、
臀部绷得紧紧的。口香糖淡淡的香味、古龙水幽远的香味,烟草干爽的香昧,汗
味、体味、酒味、水果味充斥其中;这些足以呛死经过这儿的老鼠。
跟玫一夜春风之后,就再也没在会所里见过她。直到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
声音柔美如熏风,我呆了一呆,起初还以为是刚刚离去的一顾客,她问我有空吗?想请我喝咖啡。
天气挺身而出不错,天是蓝的,尽管有点脏,街道两旁的草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按照玫在电话中介绍的地方,我很轻易便找到,因为她说过了,隔壁是间颇有名气的超市。她就坐在那间有些俗气的咖啡厅,周围的地上堆放着刚从超市采购而来的各式包裹。
「怎会想起找我?」我微笑着问,她也笑着,眼里眨动着调皮的光闪烁:「为了重续那末完的鸳鸯梦。」「怎么变得大胆了起来?」我问道,她嘻嘻地笑:「老公出远门了,危险过去了。而且,我要把你领到家里去。」
「你疯了。」我说,「真的是疯了,你真可恶,让我对老公厌烦了。」她说
着,做了个很色情的动作,是向我强调只指床上的那一方面。旁边有人向我们这
里注视了过来,我将话题引开,她神采飞扬地聊起了她的老公,不时地叹息,莫
名其妙地微笑。
她把我领到了附近一幢高层的大厦,那是个高级的公寓,据说住的都是这个
城市最近几年迅速崛起的暴发户。打开门进去,她指使着我把帮她拎的那些包包
兜兜归放到一块,有些是食物、有日常的用品,更有女人的卫生包。她从冰柜拿
出三种饮料让我选择,我选了其中的一种,并拿出冰块。
她领着我参观了卧室,天花板上镶着棱形的镜子,一张豪华得令人无法做梦
的大床,以及一个塞得满满当当女人物件的衣橱,看得出她们夫妻生活颇有情趣。她很从容地当着我的面把衣服脱下,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平熨地放在床柜上,她做得很细致,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女管家。
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袍,细细的带子、薄薄的质地,毫不掩饰将她雪
白的身子呈现了出来,在她的身上飘飘欲坠,像一只黑色的蝴蝶。我们用暧昧的
眼神挑逗着对方,我感受着来自小腹那一处的冲动,挺胀了的东西快要冲破束缚,脱颖而出。我们迅速地搂抱到了一块,嘴唇疯乱地点啄着对方,我的手在她的丝质睡袍外面抚弄着,她止住我正在解裤带的手,嘴中喃喃细语地:「别脱,我喜欢你衣冠楚楚的样子。」
有些事情真让人发笑,我不知她怎会有这古怪的想法,我衣着整洁地与她缠
绵,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随后她就跌倒到了床上,那只黑色的蝴蝶栖息在雪白
的床单上,情欲挟着源源不断的亲吻在我们的身体内燃烧,我的嘴唇遍及了她的
全身,温湿的唇舌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蒸发渗入,她喘不过气来了,像只筋疲力
尽的小鸟,双腿顺着快乐的方向张开闭合,等待着那一根坚硬的东西以致命的快
感向她冲击。
天花板上的镜子模糊地映出了我们的影象,她精赤雪白的身子依然仰躺在床,双腿伸向天空,而我衣寇齐整地站在床下,尽力地挥洒着我的激情和野蛮。高潮还是适时而至,如同第一次那样,没经我再怎么折弄,她已就檄械投降子。那会儿我们的精神和肉体尘埃四起、恍惚无主,乳白色的精液汩汩而出,而她却软弱无力地承接着这汹涌的喷射。
眼前冬子的生日晚会渐渐热烈起来,富丽堂皇的酒吧流光溢彩,头顶上是灯
光的的幻影,脚底下是滑溜溜像肌肤似的地板。跟冬子和郑明像是连体婴儿那样,玫并没和我坐在一起,甚至整个夜晚她也没有向我正眼看一下。我不知跟她们一起来的女友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里面至少有谁使她不敢轻易放纵声色。
酒越喝越多,使人的小腹胀得难受,我起身往卫生间那里。舒坦地放出了一
泡尿,却听到隔壁的格子有男女轻微说话的声音,会所的卫生间男女不分,但也
决不会放肆到男女合用的程度。「你快点,让我飞,等下我还要上场。」是女的
声音,带着急促的激动。
我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根本不用找到这种地方,酒店里有的是客房,而且清静整洁,更有一张足够让两个人随便翻滚的大床。
那边的男女在一个神秘的洞穴上弄出种种令人魂不守舍的声音,声音是蛊惑
人心的,压抑、执着。我被一阵奇怪的燥动弄得坐立不安,我想走开,却又鬼使
神差地钉在那里。四处打量,也许墙根上那扇窗户能够窥探到,只是太高了。我
轻巧无声地踩上马桶,目光穿过气窗的玻璃,下面却是一副足以让人心跳喘不过
气来的景致。
从摇晃的脑袋我认出了男的是阿杰,他手扶把着趴落下身子的女人,疯狂地摆动着臀部,挥舞着胯间的那东西起伏肆意地撞击着,女的头发半遮着脸,她来回展动着柔软的腰,不住地轻叹着,她的臀部摇曳如同筛糠,像一对狗男女一样体验着无耻而至高的快乐。
阿杰的个头高大,连同内裤一起滑落在他脚踝的衣物并没妨碍他灵活的腰部
动作,像敏捷的豹子一样弓着身子纵起腰,每一次的进出那东西都捎带出浓稠如
牛奶一般的汁液,女的把裙子撩到了腰际上,也没褪除内裤。
为了更加充分地把她那儿呈现,她更是一条腿高高蹬在墙上,特别是她脚下上那只猩红如血,折射着幽光的高跟鞋和黑色的墙砖形成了艳丽的对照,他们默契地配合着,我同时察觉到那呻吟带着野兽一般的放肆,两个身子紧紧相贴,微颤着律动。
我屏住声息地从马桶下来,身体依附着墙根平静的心跳,那边也快到了紧要
关头,能听见那女的尖厉地、憋着嗓子压得低低叫唤,等他们打开门出来时,脸
上挂着暖洋洋而疲倦万分的表情,像两条热带鱼一样在洗手间穿过。那女的让我
惊骇,像她那种身份的女人,也只能在这肮脏黑暗的卫生间里跟男人成其好事。
第十章
她是酒店夜总会的首席歌手胡兰,她在洗手间的镜前舔了舔嘴唇,那上面的
唇膏是粘附性特别强的那一种,心状的唇形完美如初。她在脸上只补了一个粉,
彩妆补过后有一种淡淡的倦意淡淡的满足。歌手胡兰是我们老板刘长雄的情人,
据说就快要晋升为太太。
刘长雄跟结发的妻子没完没了的离婚案已近尾声,而早在几年前胡兰在夺得本市优秀歌手大奖后,就已明目张胆地跟刘长雄同居了。她的一张故作天真无遐微笑状的照片大大地贴在酒店夜总会的玻璃橱窗上,引起不少熟人朋友上那儿观看。
偷窥带来的惊骇,使得我心神不宁,反观阿杰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激情
过后有了一点倦怠,他自甘寂寞坐在一角,沉默不语。见我过来,他让出了一位
置,我们的脸上都浮着暧昧不明的微笑,毫无热情地举杯致意。声音和热量在空
气里左冲右突,汗味、酒味和玫瑰的芬芳交替上升。幕布拉起、灯光聚亮,喜剧
小丑和悲剧女王纷纷亮相,观众乱哄哄地叫嚷。
郑明带来的那些女人已喝去了不少酒了,桌子下面堆着很多空瓶子,她们大
声地吆喝着待者过来,收走了空瓶子再开瓶倒酒,那些女的有的瘦骨薄肉、有的
脸如满月,有的浓妆艳抹、有的小家碧玉、温良驯服状,再怎么样的女人,从到
这流光溢彩的天鹅会所的酒吧上,总会是有点形骇放浪行端不敛的可疑。
阿杰闷声不语地抽了很多的烟,把跟前的烟灰缸塞得满满的,低头看了看膝
盖,那儿还粘着一根褐色的长发,他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拈起,然后吹口气把它抛
远了。朝我这边挪了挪臀部,他开始要说话了。「你都看见了?」他咳嗽一声,
我点点头:「阿杰,她很喜欢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很有韵致。」「你
知道她是谁吗?」他叹出一口气来。
我点着头,并且充满好意地对他说:「阿杰,你是在刀刃上跳舞。」他也点
了点头,我承认我很容易吸引女人,也有很多女人对我视如仇人,恨不得送我去
屠宰场。说着,他呻吟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一口气地说了那么多,
嘴像缝衣机一样来回穿梭,话语又快又密,不给人一点缝隙。
我们是属于一见钟情的那一类,那时她刚得了歌手大奖,老板为她设宴庆功,张燕带着我们这边的男的都参加。酒足饭饱之后便是舞会,第一支舞就是我跟她跳的,她不仅歌唱得好,舞也跳得不错。跳舞时她一直微笑着,眼睛如灼灼挑花一直注视着我,我不禁难受了起来,不敢多看她,怕自己的眼睛会发直。
她很大胆,她的身子发软地依附着我,而我却不敢紧拥她,那样我们的架子
就拆散开了,而且也跳得特别的累。她在我的耳边说:「折磨一个美女是种错误
更是种罪恶。」我感到四肢冰冷冷的,我怕我的样子不对她的胃口。
「陪我上卫生间吧。」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挺亮,眼神亢奋像振翅欲飞的鸽子。我的心里也有个声音在说:胆小鬼,你怎么光说不练。说完她竟先走了,我看着她可爱的背穿过乱哄哄的人群,像一个小女孩鼓足勇气去争取心爱的玩具一样。
也是在卫生间,我跟着她进去时,她只作状地啊了一声,便顺从地让我推倒
在马桶上面,而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双腿,我扑上去,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来
不及看清她的欲念。我已迅速有力地扒除了她的内裤,那一刻我并没有产生惊慌,我不明白为何对这个女人会有如此疯狂,激情倾泻无余。
我们的肉体很快地融合在一块,尽管姿势很别扭却激情无限,我像一个苦役
一样卖力而愁苦地干着,在她兴奋的叽哼中挥洒着汗水。当隔壁那儿传过水箱轰
隆的声音时,我的热情也暴发出来,一阵快感的昏眩,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处在肉体再生的幻觉中。她很快就收拾停当,光滑动人地站在我的面前,用那双妖狐的眼睛望着我说:「你真棒,把我一下就带向高潮。」
胡兰不仅漂亮靓丽,而且在床更是性感尤物,喜欢玩一些奇思妙想的性爱,
在我的身上,她不仅享受着男人沁人心脾的服务,更有一股爱到骨子里的柔情蜜
意。她是性欲狂人,每当她给我打电话约会时,她说她的下面就已湿透了,当初
我们确是很相爱,直至现在也如此。
我很快地发现自己扑进了一个绿油油的臭水塘里。当我发现她正处心积虑地
要嫁给老板时,我感到忍无可忍,我收回了我被羞辱了的感情,我决意地要离开
她。她离不开我,因为老板根本满足不了她,她要我永远做她的情人。我恨她,
恨她贪慕虚荣、恨她安于享乐,唯一不恨的是和她做爱的方式,我从不遇到像她
这样有魅力的女人,当我把头钻到她两腿之间时,我知道不管有怎样的后果,我
是绝不会放弃这个女人的。
我从阿杰那双醉眼蒙蒙的眼睛里发现,到了这一步,整件事都已走味了。身
上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居然明目张胆地爱上了老板的女人,这一切不只是沧落到
性游戏这么简单的地步。
烟雾适时填补了眼前的空白,也可以趁机不说话。说什么也没有作用,我已没能力以改变他们,我觉得阿杰正处在一悬崖峭壁的边缘,随时都会滑落,堕落的惯性是如此之巨大,如果试图去拉上一把,毫无疑问的,我也会跟着往下掉。
冬子和那几个女的都来劲,他们行起了酒令、甩着骸子,玫输了,端着酒杯
指向我们说:「不公平,你们怎不喝了。」其余一众女的也随声附和,我和阿杰
便也加入了战团。阿杰总是输,他特别高兴地往自己的肚子里添酒加菜,酒精在
他的眼睛里熊熊燃烧,脑袋也开始像锅炉一样冒烟。
他似乎热得受不了,嘴里嘟嘟嚷嚷着,动手自己脱衣服,脱了西装、脱了领带、脱了衬衫、脱了背心,饱经风霜的阿杰跳着脱衣服,在一群头皮发胀下腹发热的女人面前跳,极像脱衣舞娘,更像地道的酒鬼。
「阿杰,你把裤子脱了,我出五百块。」郑明说着,从钱夹里抽出钞票,五
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齐整地压到了酒杯下面,一穿红衣的女人更来劲,她说:「我
出一千,你把内裤也脱了。」脱了一半长裤的阿杰在犹豫不决。那伙女人却霎时
亢奋了起来,她们都像触电似的摇晃着身子,发出尖锐的呼叫。脸发蓝,身子发
硬,男人的裸体像火种一样,一下就点燃了她们本来快要燃烧的身体,更加刺激
了她们干涸的灵肉。
阿杰只是把内裤往下一拉,便急忙再拉起,那些眼睛发直的女人便不依不饶
地缠着他。穿着红衣的女人更是摇晃着手中的钞票把阿杰招呼到跟前,竟拉开了
他的内裤,把那钞票塞了进去。其她女人大声叫好,吵闹声盖过了酒吧里的音乐,待者们在一旁忍声吞气地看着,因为这一伙顾客出手大方,桌上摆满了这里最昂贵的酒和最噱头的食物。待者也不敢毫不留情地制止,尽管一大群人已吵得比群狗还凶。
冬子和郑明两人恩恩爱爱柔柔蜜蜜地避在一个爱的角落,不时亲妮地互相挑
逗对方的身体。玫化了浓妆,喝了酒的眼睛一派水色春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呼
之欲出的肉弹,急于献身于男人。她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挪动着位置到了我的
旁边。「来点好吗?」她晃晃手中的酒瓶说,一张脸在温柔无比的灯光下模模糊
糊,神秘地笑着。
我觉得这个建议没什么不好的,所以欣然接受,反正倒下的决不是我。我们每人一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口喝,样子虽然不雅但很痛快。慢慢的,酒劲一点点上来,我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些酒不错。再来点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我的身体逐渐地放松,而她却似乎几经醉了,一个软若无骨的身子依偎在我的怀中,一只手紧紧地接住我的肩膀。我闻到了她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气味,这肉体的气味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从她的眼睛,从她的长发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一直到一瓶见底,我们还是保持着那紧密搂抱的姿势。她放下瓶子,似乎在费劲地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夜晚过去,黎明像朵巨大的栀子花浓香熏人地插进了窗户,那红黑两色的窗
帘的缝隙。房子里有股末褪尽的黑暗,一声急剧凄厉的尖叫把我惊醒了过来。一
整夜我的身体就蜷缩在沙发椅,本来就睡得不是很踏实,让这鬼叫狼嚎的声音一
叫,混浊的脑子里就有一个遇到了危险赶快逃命的念头。
陈丽霞用床单裹做一团卷曲在床头上,那双光洁的大腿遮挡不住,暴露在床
单之外。「你对我做了什么了?」她的声音嘶哑,像是惊魂末定。「你喝醉了酒。」我指着放在床头的一杯水示意她。她掀开床单朝肚子下面瞧了一下,验证着身体最为隐秘的部位是否让男人侵略,这使我差点笑出声来,那样子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紧紧地把被单揪在胸前,脸上是刚刚经过一场深沉而透明的睡眠,带有残
留的幻想的表情,用皮毛似的触须寻找昨晚过去的最微不足道的线索和记忆。地
毯上面有她的衬衫、胸罩,她的裙子、吊袜带以及她的内裤,扔得到处都是。我
有些腼腆而又认真的收拾这些东西,我发觉她在注视,让男人收拾这些东西总是
让人脸红的,当我拎着她狭小的黑色内裤,她的脸登时如灼灼挑花。
「你走啊。」她大声地说,我不解地愣住了,她比划着:「让我起来穿衣服。」我哑然一笑,摇头晃耳地说:「我不走,其实这有什么,昨晚你让我什么都看到了。」
「好了,好了,你就呆在那边,把眼睛闭了。」她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我从衣柜里拿一件浴袍扔给她,接过浴袍时她还在犹豫,但还是背后转过身,只把一个白皙的曲折的背部对着我,宽大的浴袍谢幕般猛然掀动垂落,像一张网,罩住了游戈的鱼。鱼游进了深水,浴袍涌起了波浪,很快,就只看见她丰腴曲折的身子,在浴袍里面隐约地扭动。
我神经质地离开了房间,向浴室走去。热水哗哗地流,水蒸气慢慢地在浴室
惟一一面大镜子上凝结,看不见自己的脸。「你真的什么也没做是吗?」她对着
卫生间的门大声地说,我知道她已经为醉酒而开始后悔了,可我也不为昨晚的行
为抱憾终生,幸好我什么也没做,要不然,现在她酒醒了,不定会变得怎样。
我发现她竟背着我用忱巾试探擦着眼泪,是感动还是恐慌,再不就是莫名其
妙的受辱感,她清冷如寒霜一样的脸使我受不了,女人有时真的不可思议。像她
这种女人,更像是一团飘荡着的云团,或像是闪烁不定的暗火,永远地不可捉摸,处于转瞬即逝的变化中。
「你要我怎样,才能相信。」我尽量地用诚恳的口气说,她愤懑地说:「你
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你看你把自己搞得什么样子了。」我指着椅子上挂着
湿了的裙子,裙子上带着酒醉后呕吐的污渍。
她的眼眶盈盈地饱含着泪水,眼泪并没滴落,她把个身子扑到了忱头上,鸣
呼呼地哭泣了起来,随着哭声逐渐地增大,她的肩膀一抖一抖。我惊慌地走过去
抚摸着她的肩膀,不知她竟为何这么伤心痛哭。她回过身,一脸的梨花带雨。我
抱住了她:「原谅我。」我不停地说,她浑身冰冷僵硬,像是抱死婴一样,这更
令人难受。
「你并没做错什么,也不用我原谅。」她一把推开了我,下了床上捡起内裤
穿上。「你不洗个澡吗?」我朝卫生间那边一指,她恍惚地点头。突然娇嗔地说
:「你离我远点。」灯光细细密密地洒落下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敞开了的衣
领,那雪白的圆球上似乎粘着一颗泪。
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雅致和自信,
只是眼睛下面有一明显的黑痕。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竟只着胸罩和内裤,近于
赤裸地出来。她对着房间里的镜子,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并仔细地观察着黑眼
圈。「我哭是因为我难看死了,你知道吗?」她说,「不,你一点不难看。」这
时,她往前伸展的背影很诱惑,屁股像是两个圆球,由于相互的拼挤,挤压成两
个膨胀的半圆,并且微微上翘,饱满的形状呈现出饥饿的欲望。
我无比甜蜜地紧拥住了她近乎赤裸的身子,她并没有挣扎,突然极快地转过
身子,试探地对着我的眼睛。这时,我跟她的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像一面镜子
对另一面镜子的长久对视,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
「你真的像是正人君子?」她说,她的眼睛像是个无底洞,什么都想装。「我不是,但我不乘人之危。」我说,她吸了一口气,悄悄地说:「放开好了,听话。」我就是不听她的话,两俱身子僵立着。「你知道我不会拒绝地,可为什么要找个荒谬的理由。」她悠悠地说,嘴唇慢慢地升起来,寻找着另一片温湿的嘴唇,我迟疑了一下,衔往了它。
她的舌尖像蛤蜊一样柔软地在我的口腔里搅动,我吮吸着,一股莫名的激流
从小腹那儿涌向我的脖项,我感到了口渴,喉结在滑动着。我的手在她的臀部揉
搓起来,然后,一只手探进了她的内裤里,小心翼翼地在小腹那儿抚弄着,她的
那些毛发又短又密,像刚收割过后的庄稼地上的残茎。
戳得我的手心痒痒的,再往下移动,我触到了湿漉漉的那一处地方,手指触摸上去能感到一种新奇的刺激,和一丝微微的痉挛。那里正恬不知羞地变得肥厚,想要再一次深入,她把我的手捂住了,并强行将我的手抽开。
她那一身雪白的肉体,和一双深邃湿润的眼睛,我竟自以为是地判定她身体
里的热量无穷无尽,那双眼睛里的欲望之火无边无际。接着她的身子一扭,脱离
了我的紧拥,她说这是为了我好,以后我就会明白的。
第十一章
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天气慢慢地转冷,四季的更换在这南方的城市并不
明显,来酒吧的女人更是把光滑敞露的肌肤遮挡了许多。我要了杯冰镇果汁,晚
饭后的这段时间里,来客廖廖无几还没完全热闹,通常我就这样在闲适与懒散中
打发掉。张燕拍打着手掌让我们都集结到她那里,昏暗的灯影下,她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真是个洋洋得意的美妇人。
「我把你们该得的报酬都打到你们的户头里,各自查看,有什么差错了再说
一声。」她大声地说,还沉浸在过完生日余兴末尽的冬子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就
急着往楼上的牌桌去。阿杰好像已经清楚,又是他拿得最少似的,一脸无奈般跌
落到沙发上。张燕走近他的跟前数落着:「阿杰,你怎搞的,就赚了那么一点,
你不惜财,我还要营业额的,别整天失魂落魄。」其他人或高兴地大声叫嚷、或
一脸作笑地走开。
张燕来到我的跟前,和颜悦色地说:「阿伦,这个月你又比退坡了。」「我知道。」我说。「天气冷了,女人体内的荷尔蒙减少了,人也不那么燥动。」「瞎说什么哪,天凉了,女人更需要男人滚热的胸膛。」她眉眼一挑,断声地说。
这时,叶小茹朝着我这方向走来,她穿着高领的白色毛衣,紧身短裙,神情
专注而友善,好像是随便过来似的,这样使她反而显得很随和。「阿伦,最近你
好吗?」她随意而矜持地拍拍我的肩膀,并向张燕点点头,张燕对她一笑:「让
阿伦陪你吧,玩得好呵。」说完,像穿花蝴蝶一般飘开了。
我们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她问我:「喝点什么?」「随便。」我简单
地说,她要了两杯鸡尾酒,这表明她不愿意久呆在这里。「阿伦,听说你在恋爱,而且女的不俗。」她似乎很快活,眼里闪烁着令我惶惑的光彩,说话徒然对我亲切了许多,但我觉得更是遥不可及。「你听谁说的,那有的事。」我回答她。
她眉飞眼舞地对着酒吧的另外一角,那里是突起的一个台子,放着一台崭新
锃亮的钢琴,弹琴的是小男生。他瘦削的身体颤抖着,带着一种神经质,令人心
动、令人害怕,那种轻松自在、青春狂放的劲头。他乌黑的长发甩动起来,一连
串如流水般的音符带着梦魇一样的气息席卷而来。叶小茹的眼睛润湿了,的确让
那小男生刺激了芳心、神魂颠倒了,外面的嘈杂、烦心的事都离她远去,让她跌
进了一个不甚真实的迷乱之渊,有种瞬间的安静。
「真酷,他的身上有一股艺术气息,这是你没有的。」叶小茹由衷地感慨,
声音还好像打着颤。我有些耿耿于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快。能让这个女人再
三光顾的小男生,在我看来并没有过人之处,只不过是他能在这些成熟的女人面
前表现他就像是个无耻、自私、贪婪、虚荣的小男孩,有意无意地向她展览着他
的诸多不幸和苦恼,博取她的同情和慷慨。
刚来的那会儿,他就像株干巴巴毫不起眼的小草,没有那些充满着红色黄色
浆汁的茎杆,更不会娴熟地跟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各种人打招呼。那时我想他是一
个很老实的小男生,也是在这么一个场景中,我将他隆重推出,介绍给了叶小茹。至于那时我并没有出于任何的目的,只是抱着顾客至上的态度,让更多的像叶小茹这样的豪爽客人经常出现。
小男生松松的长发披在黑色的薄毛衣上,颀长而优雅的他在酒吧里显得新鲜
无比,但又实实在在地透着一股松弛和淡漠。我把他介绍给她时,叶小茹紧张得
半张着嘴巴,隐约能见到她的舌尖迅速地舔弄着嘴唇,我在一旁旁敏锐地感到了
她的局促和吃惊,显然,小男生的年轻和出众出乎了她的意料。
马上她便换过另一付脸孔,端起了酒杯,熟门熟路地跟他碰杯畅饮作乐,我
断断续续地听着她问长问短,恨不得把他家的祖辈三代全搞清楚,一种相见恨晚
了的感觉。我发现自己在这种交谈中变得可有可无,便抽身而退。我刚离开了没
一会,便见他们携手并肩一同离开了酒吧。
小男生闭着眼睛甩动长发,钢琴清脆的声音返扑归真地渗入人的心灵深处,
往事说不清,就像山高就像海深,甜蜜旖旎。像夜特有的柔弱如唤,在座的人都
有些感动。一曲终了,他从钢琴的台上下来,就有一群人涌动着对他打起了招呼,看得出他算是个受人瞩目的角色,虽然这地方并不承认任何中心或权威之类的。
我漫不经心瞟着他高瘦的身子,他的脸上显出超越年龄的老道,好像颇有城府,并且总是得到女人们的青睐。我对着他就有莫名其妙的嫉恨,对于像我这样不工于心计,同时讨厌对某些确定的目标孜孜不倦地盘算的人,总是凭着直觉不喜欢一些人,就如小男生这类的人,我不可避免地产生出一种失落感。
叶小茹一把就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并将一个娇柔的身子腻到他怀里,他
从桌上端起一酒杯,浅浅地呷了一口,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开
心,并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说:「我就喜欢看你呷醋的样子。」「走吧,去你家
还是开个房间?」他旁若无人说着,脸上有一种愚蠢般的得意。
中秋那会儿,张燕在酒店的宴会厅兴办了女企业家的联谊活动,这边男公关
全体出动,浩浩荡荡地为这些在商海中做出桌越贡献的女富豪捧场助兴。大家都
穿着西装打起领带,一个个像是孪生兄弟似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一丝阴影也
没有,笙歌艳舞、欢笑晏晏。
客人中不泛有名流富贵、各财团的首脑、总裁,她们衣着华丽,如灼灼桃花开在春风沉醉的晚上。还来了副市长王楚平,以及在率领下有关部门的领导,电视台的报道是免不了的,李军也跟着来了。他们的脸上都挂着雄辩而愚蠢得意的表情,与我们这一伙人格格不入。能搬动如此庞大的人物临场增光添彩,这说明张燕的活动能力非凡,至少这个理事没有白当而且称责。
按照常规得由领导讲话祝酒,然后才轮到我们举杯动筷,王楚平穿着一套藏
青色的西装,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态度沉着气宇轩昂地讲话,下边的我们四处散
开,间插在那些女人的餐桌上。李军就坐在我对面桌上,她一身职业套装与里的
那些艳美动人高贵性感女士颇有差异,端坐在高背的餐椅上,静穆如神浓冽似洒,一对又黑又亮的杏眼,很有深意地对着台上,这不仅让我耳目一新,更让我心旌摇晃。
王楚平终于结束了声情并茂的欢迎辞,一下就掌声雷动,气氛马上就推向了
高潮。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宴会厅里有海风一般柔和的音乐,有霓彩一样温眩
的灯光,更有比海风柔和、比霓彩温眩的明媚女人和英俊男士。菜单早在几天前
就议好了的,规格是按照迎接贵宾的隆重礼节,就是这里的服务生也都换过新装,精神抖擞地穿梭在厅里的每个角落。
这种大型的宴会我还是第一次经历,就是桌上的那些摆设,水果之雅、冷盘
之佳、大菜之美、小菜之精、点心之巧,真的让人叹为观止无不渍渍称奇。见他
们吃得特别文雅,一杯酒也得碰上七八次才喝完,唯恐闹出什么笑话,让人说浅
薄,也就吃得特别小心,动作总比别的人慢上半拍。
筵席以每人一碗八宝粥作为结束曲,接下来才是联谊会的主题,灯光换上了缤纷的色彩,撤去了中间的几席桌子,奏响了悦耳的舞曲。像是早就商定好了一样,王楚平牵着张燕的手步入舞池,随着曲子翩翩起舞。
张燕一袭红色嵌黑边的晚礼服华光灿烂夺人耳目,特别是她高耸的前胸,冰
雪般洁白,奶酪般细嫩,深邃的乳沟更是让人销魂荡魄。王楚平的身子挺得笔直,脚下却走得极其随和,他的目光盯在张燕的鼻尖上,显得标准而又礼貌。在他们的带动下,一众美女也各自依偎着舞伴滑进舞池,我四处环顾,一起来的那些同伴已像稀有动物般让美人们瓜分了。
李军向我走了来,她一身的浅绿镶黑边的西服套裙,没有喧宾夺主的大串项
链,手上也无金光闪闪的钻石戒指,本来俏美的脸上,只略略勾了一下眉毛,薄
施一点眼膏,却越发显得神采奕奕、顾盼有光。
就在我的跟前,淡淡灯光倾散在暗香流溢的她的身上,她向我伸出了葱白般的玉指,而我还兀自有点发呆,从那一次邂逅也没有再联系过,但她却如同心里久蓄的清泉,在夜深人静、心潮狂动之时梦过。「这位先生,可以请你跳上一曲吗?」她带着调侃一般地说,而现在,她一旦站到了我的跟前,比梦中更为真实,更加娇美,这怎不叫我喘气如风、手心汗腻呢?
「嗯——」李军用手碰碰我僵直的手臂,我终于回过神来。握住了她兰花的
小手,竟来不及感受那柔软的手掌是凉是热,她如同小鸟展翅一般滚进了我的怀
里。
她搭臂攀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步入舞池,她的舞步充满气度,合乎标准,
只是不时地用眼光在我的脸上瞄来瞄去。我也面带微笑,步子尽量地优雅,目光
一直向着屋顶,不敢接触她咄咄逼人的光芒。「没跳好了,你太紧张了。」她轻
声地说,我赶紧调整了步伐,把搭到她腰上的手收紧。我说:「让你称做先生,
还真的不习惯。」「我不称呼你先生,叫你什么?」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忍不住
笑了起来,一张俏脸越发山光水色,娇羞出万种风情。我也愣了,神态更加窘迫。
这时的舞曲换了一个曲子,节奏变得轻快了起来,她把自己的半个身子都交给我了,我顺势搅住了她款款一掌的细腰,很自然的,她身上那高耸着的胸部就贴到了我右边的胸膛。我有点心猿意马,小心翼翼地挪动眯伐,同时察看她的面部表情。她阖下双睫,一脸的陶醉。
渐渐地旋律变得疯狂了起来,我一只手牵着她,翻转腾挪、进退自如。在这
些纵情欢闹的人群中,我愿意和她像对气质不俗、与众不同的情侣那样,亲密得
体。我们顺着舞池的边缘一圈圈地旋转,在我稳重有力的带领下,她变得轻盈敏
捷,这使她的气质风度更加潇洒自如,身子更加紧密地贴住我,款款纤腰摆动着,有一股从末有的信息,从她娇嫩的体内向四处辐射。
我感受着这娇躯的体温和呼吸,我激动得快要不能自持了,但我并没有失去
理智,我顶住心中热血的冲击,好容易舞曲停了下来,她大汗淋漓地回到了座位,一边走一边还回过头来跟我搭话。「其实你跳得不错。」她说,我替她搬弄着椅子说:「能跟你跳舞是我的荣幸。」「那你得陪我呵,一直跳到舞会结束。」她扬起脸半真半假地说。
每张桌上已放上小蜡烛,那飘逸的火苗也像是在撩拨着心底的欲望,还有醇酒、鲜花和各种饮料,浪漫温馨醉人情怀。在这片豪华奢移放纵当中,让人会闻到醉人的、奇特的各种味道,花的香味和女人香水的味道。
音乐变得柔和起来了,但灯光却暗了下来,那些男女已从刚才的疯狂变得柔
情似水了,一对对紧搂着慢慢地挪动。我朝她做了个邀舞的姿势,左手轻轻地抓
住她的指尖,右手则搭到她的腰上,像滑冰似的带着她。舞曲轻盈如流水一般,
灯光也跟随这如梦如幻曲子暗了下来,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面对着面还是
不能仔细地看清眉目,黑暗更能激发热情,黑暗更能使人明目张狂。
我们紧挨着挪动步伐,绕到了舞厅边的一根柱子后面,在那地方我们停住了
脚步,好像不是在跳舞,只是紧贴着相依相偎扭动着臀部,好一会,只是在原地
上摆动两腿。她对着我扬起了脖子,同时抬眼,一道娇中含俏的眼波就飘进了我
的心中,我将攀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抽出,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膀,我感受她肩
膀上的丰腴圆润,体味着美人在抱的巨大幸福。
我也深情款款地对着她的目光,仿佛一块蜜糖在她心中融化了,随同蜜糖融
化了的还有她整个的灵魂和全身和骨头,能到她的全身发出充满快乐的战栗,我
只故意轻吻着她的额头。「不行,再吻得激烈些。」她剧烈抗议着,踮起脚尖把
开启的嘴唇贴了上来,我体内的激情似乎爆炸了,我一下子死死地缠住她的身子,猛地吻住那片梦里才有的红唇。
她的舌尖也如一只灵活的小兽,管束不住地在我灼热的口腔里奔腾,她的嘴
唇真柔软,我没想到她如此的冲动,她把我那一头干燥而又柔软的头发弄乱了,
让自已的耻骨擦着我的大腿,下腹又是一阵充满快感的痉挛。我是清醒的,又是
随波逐流一般,可以克制,但又放任。
我们如醉如痴地避在那根柱后亲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暗夜里闪射着瑰丽的毫光,我真想把这一瞬间延长成一个永恒的世纪。接着仿佛不能控制自已高涨的情绪把舌头深深地伸进她的嘴里并四处搅动着,我的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嘴唇发抖,用手抓住她的头发并抚摸她的腰部,这样持续着终于她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叫声,全身发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真是个坏男人。」兴奋得脸上渗出汗的她嘀咕着。正好这时,我看到了
小男生朝我一笑,他携着一个矮胖的女人,正经过柱子,能见到他捉弄般地朝我
眨眼。我报以他一会心的微笑,又把怀中的她更加紧紧拥住,那阵热吻好像将的
魂魄抛向了高空,我的灵魂我的生命在高空中悠然飘着,俯视着自己制造出来的
奇迹,我觉得人生的风景美好无比,全无一丝一毫的怯意。
第十二章
让人称为先生,这样的称呼让我感到陌生,干我们这一行,名义上是酒店公
关部的员工,外行的人听起来也算上是白领阶层,其实操的是出卖灵肉的行当。
客人当我们的面客气的称呼叫少爷或是姑爷仔;一出门,就是鸭子、狼仔地乱叫
一通,甚至有的直接就称男妓。我喜欢人们称呼我先生,听起来比之称兄道弟更
为亲切,没有那种羞辱感,至少透着一种平等对待的成份在里面。
对于中秋节度过的那个夜晚,我会一直保持新鲜的记忆。那天的舞会里面,
有无数长发或短发黑发金发褐色头发的面带娇媚屁股紧绷胸脯高耸的女士,她们
比试着舞姿也较量追逐男人的本领。音乐由快变慢,再换成强烈的爵士乐,醇香
的空气里似乎有无数醉醺醺的小精灵,红着小脸拍着翅膀在飞。
我们却偷偷地逃离了,走在街上夜风扑面,四周静寂无声,有种深夜才有的
愉快。我紧紧地握着她湿润的小手,她缓慢有力的挽住我的臂膊,我们沉默不语
漫无目标地走着。我想说点什么,又苦于不知从何处谈起,像她这种出类拨粹桌
尔不群的女子,使我面对她常常陷入一种瑟瑟不安的焦虑中。
「阿伦,我觉得你有时很腼腆的,跟你那身躯很不相称。」她突然地说,
「从没人这样说我的。」我说。「别紧张,我绝没的低贬你的意思。」她停住了
脚步,然后一脸正色地说:「正是你的那乖巧男生的形象吸引了我。」「你显得
比我成熟吗?」我问道,她笑着说:「当然,年龄上我可能只大你少许,但我经
历的肯定比你丰富得多。」
她说她有众多的追求者,但总是拿不定主意她适合那一类的人,别人只是看
到她光艳照人的表面,谁也不理解她内心的孤独。漆黑的街上头有意无意渲染着
那种恍若如幻如梦花好月圆,让人懒洋洋地陷进去的境地。夜晚的温度开始骤降,跳舞时暴出的一身汗已经变冷,粘在身上。她打了个喷嚏,我郑重其事地抱住她,我们对视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里流溢出来的柔情蜜意让我陪感愉快,我们的舌尖潮湿柔软地碰在一起。
为了送她回家我们激烈地争论着,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条件是不能去找她,
而且也不能打电话。她说她的工作性质不容许接那些无所谓的电话,而且也常常
身不由己。我表示理解,直至从出租车下来,我们再也没说话,只是两个身体紧
密的贴在一块,有时,用各自的嘴唇在对方的脸上点啄。
每天我都能从本市的新闻联播见到她艳若桃李的笑脸,我会忍不住有一种苦
恼和迷惑,这种感觉很难赶走,包围着我的整个感官,柔密缠绵。出于某种激动
不安,我无时无刻地盼望着她给我的电话,同时又害怕即将发生的一切可能,我
悸动而浮躁的心情一表无遗,老赵笑着说我撞鬼了。那个夜晚之后,传出了我跟
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播共坠爱河,甚至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谣言被传得沸沸扬
扬,想必他也听说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灰尘、油烟和酒精的味道,桌子、椅子黯淡无
光,一只拖鞋扔在扫把旁边,顾了老鼠的玩具。老赵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旧褐色
的毛毯。床头拒上东倒西歪放着酒瓶,一只小碗里还装着三四颗花生。「你听好
了,我一定要搬走。」我咬牙切齿般地说。
「好啊,你以为搬离了这里,就会变得光彩陆离,但你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是
不会褪掉的。」他收住了笑容,眼睛变得混浊了。他的右手找到了一瓶还剩下的
酒,倒了一口,一些酒从他的嘴边流渗而出。我靠在自己的床头,双脚搁在叠好
的被子上,显得疲惫而又无奈。
「别太当回事了,当做是一个客人,各取所需银货两讫,至多就给她打打折。」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的一些刚从心底升起的柔情被他一下子就打飞了。咳嗽后他好像缓过了一口气来,声音也舒慢了一些:「掂掂自个的份量,咱是什么样的人,光有一副过得去的脸蛋和那根骁勇善战的东西,咱还有什么。就算这时候她鬼迷心窍跟定了你,难保今后她会不计前嫌,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再说了,你不做这一行,你靠啥养活她,她是那些举家过日子穷于安份的女人吗?」
老赵绝没有冷嘲热讽,隔岸观火江畔看翻船的意思,别看他醉眼惺惺却说得真挚。房间的空气里飘满了旧梦一般枯靡而苟延的气息,我从不做梦,却在沉溺而绝望的印象里像一片无声的羽毛离开了。
那几天被失眠所困,我的脸色看起来瘦得可怕,两眼低陷、肤色如纸,如同
受到瘟疫感染了一样,往日那些熟悉的客人再也不找我,叶小茹和小男生离去的
背影消消长长,也没了往常发薪时那种喜悦。桌上是她离开时只喝了一半的鸡尾
酒,而我的那一杯却原封不动,那杯冰镇的果汁在我手里已捂得发热,喝下去有
种古怪的滋味。
「喝点酒,好吗?」张燕就站在我的身旁说,我说:「我这有。」她的手扶
在我的肩膀上,向待者招呼着。我换过桌上的鸡尾酒咕噜咚喝了一大口,立刻剧
烈地呛了起来。张燕用手拍打着我的后背,接过了杯子,也喝了一口。我又把杯
里的酒喝尽,脑袋立即沉重了起来,身体却轻轻软软的。
「请你帮个忙,在这附近找处房子。」桌上又重新摆上了酒,她有些惊愕地
问:「什么意思?」「我受够了老赵那呛人的酒味。」我说,她这才缓下气来:
「只是这么简单的吗?那我帮你留意着。」「怎么,害怕我像阿杰那样辞职不干
了?」我大口地喝着酒,话也越来越放肆。她歪过脸笑着说:「末必,你欠我的
账还没清哪。」
我装做很懀�
「你现在比我想象的好多了,那个女人遇到你,会舍不得离开的。」她洋溢
言表地说,「真的。」我说,她从我的身上起来,一边寻出她的提包,从里面拿
出纸巾一边说:「我都让你弄得这样,更别说其她的女人了。」然后她一顿,可
能发觉说泄了嘴,脸上有一种不大自然的窘迫。「这么说你是阅人无数了。」话
一出口,觉得有些刻薄。
一阵难堪的沉默,街道下面好像也热闹了起来,空气里好像有一股葱油和熏
肉的味道,邻居们正忙着准备午餐。她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完毕,正对着新装的玻
璃窗涂抹着嘴唇。我从后面搂过她,在她的耳边说:「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们就是这一种的人。」她悠悠地说。说完就挣开了我的拥抱,化完了妆的她,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但眼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傲、冷若冰霜。其实正是这个女人,本质上是跟我同一类的,我们在某种意义是处于同一联盟的。但我们并没有相爱,她不接受我的爱,而现在我也提不起兴趣爱她,没有那个愿望,也没那个必要。我们就是这样变得坦然,有的是纯肉体的冲动。「走吧。」我挽住我的臂膊说。
我们一同出来,下了一层楼,邻居热情的老太太跟我们打起了招呼。「两口
子要搬过来吧。」「是的。」她绽开笑脸回应着,老太太好像来了兴致,站住了
脚步,好像要来一阵热情洋溢的演讲。
「你老忙吧,我们赶时间。」我急着打断了老太太的兴致,老太太还说着:「你们刚来,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谢了。」我摇摇手,拽住她走了。「看人家两口子,真的是男财才女貌金童玉女,过些日子再养个小宝贝,那就更加热闹啰。」老太太的声音还在后面紧跟着。这时,我发现她的脸上,有一种陶醉的满足,眼睛也跟着泛出了光彩。
我回到了散发着霉味的宿舍,我发现这个曾经伴随过我的屋子像墓地一样冷
清,到处都是细细的灰尘。白天也得开亮电灯,我在屋里仅有的就是一些生活用
品,再就是衣服之类,搬走时毫不费力。
老赵一成不变的抱着酒瓶子,用死鱼眼睛斜睥着我收拾衣物的身影。我把所有东西都装好也没说什么,手里拎着、肩上背着推开了门。他突然嚷嚷起来,跟张燕说,别再让人住进来,我要把媳妇接过来。
我看看他,又看看屋子,没话好说,内心里却泛起一股少有的酸楚,老赵的
身体越来越虚弱,没说几句话就粗喘了起来。动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保重身体之类
的话,可说了又能怎样,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我把一张倒了的椅子扶好,背着身
在桌上的瓶子下悄悄地压上几张钞票,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新的公寓里我睡得踏实,好比小时的襁褓。美美地睡上一个下午,我知道,
即便我心安理直的睡了,公寓外的世界还醒着,多情地醒着。冬天的下午似乎特
别的短暂,天已渐渐地黑暗了,打了李军的手机,不通,把电话打到了电视台去,那边说她正做作目。
我撒了个慌说是她家里的人,那头说,既是长途,我叫她。不一会,她就接了电话,对我的胡闹也没生气,还笑着说你也会骗人,不定那天就把我骗去卖了。我说我搬了新家,你也得来庆祝庆祝。她说,现在她走不开身,不知那个时候才完,叫我不要接她了,完了她就过来。我给她说了地址,我在巷子外面接她。
天气不错,天是蓝的,显得挺高,随便找个地方简单地吃了饭,然后四处闲
逛着,不时掏出手机,生怕错过每一次来电。倒是接了张燕的一个电话,问怎没
上班,我说在家收拾东西,有些累。
回到住处,这才仔细地打量着这幢过时了的楼房,周围环境都很空旷,门口搭着一个车棚,停放着各种摩托车、自行车,楼房底层有许多参差不齐的铺面,那些铺户的生意看来也有气无力。刚倒到床上想闭目,就接到了李军的电话,她说已把作目做好完事了,让我在巷口等她。跑到小巷的街口,然后就是近于漫长的等待,月亮在天上残缺不全,却很白很亮,空气里有种恋人们的味道,这是多情的夜晚。
一辆出租车停下了,她从车上下来,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却将下摆束放
在长裤里,看起来典雅扑素,我接过了她手中的外套,并向司机付了钱。我们并
肩走着,这地方显然对于她来说很是佰生,一路上她不时环顾四周。
楼梯很黑很陡,我让她走在前面,然后手扶住她的腰肢。她穿着严密厚实的牛仔裤,把个丰硕高翘的臀部箍得毕现,看着让人生出许多邪念,冬季的夜晚,月黑天高,是很适合谈情说爱制造浪漫的。对于即将到来的故事我莫名其妙兴奋起来,感到小腹那儿热情膨胀了起来。
把门紧闭住,屋子里温暖如春,台式音响里放的是高响乐,那些和弦的震颤
性的旋律,传过出无可名状的渴念和动物般躁动不安。她把屋子逛了个遍,不时
地发出她的感想,留给她印象的是屋子像是早瓶装新酒,到处弥漫着旧式家庭的
气氛却摆设了现代的家俱,奢侈而陈腐的派头,有点不伦不类。她说。我让她坐
到了沙发上,那是张燕挑选的真皮双人沙发,情调别致的紫红,类似凋零玫瑰的
花瓣,也像极了动情时的嘴唇和女人器官的色泽。
她静静地泛起了微笑,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食、口香糖、咖啡、啤酒,虽然跟她已有过一次肉体上的交流,但我们的关系还远没有到无拘无束的地步,我尽量地将这一切做得像是深夜间的促膝谈心。
我们各自镇守在沙发的一端,我为她泡上了上等的咖啡,她一边品尝一边说
些台里的趣闻逸事,说到高兴时,她自顾大笑起来,这时她的眼睛很亮,有一腔
盈盈欲滴的水色,激情似乎蓄势欲发,慢慢地我坐近了她的身边,我的一只手自
然地扶着她的肩膀,偶尔拨弄着她肩膀上几根发丝,我的心跳得厉害,预感即将
到来的幸福让我手脚发凉,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她避开了我的扰弄,好像我们还没曾有过肌肤的亲热一样,她看着还很紧张,也许这一点让我认定,她还是个温情脉脉,没有经历多少男人的单纯女人。
墙上的石英钟清脆地走着,夜色一点点弥漫了这个橙红的小屋,心脏一下一
下地跳动,一次偶然的对视,我鼓起勇气将她拥进了怀里,她的双手也交绕着勾
住我的脖子,能感她手臂的力量以及身体里那种微微的痉挛。我很容易地寻到了
她的嘴唇,一种愉快的飞旋攫住了我,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她热烈地响应着,
顿时像一场温柔的雪崩。
我把她弄到了床上,并成功的脱除了她的牛仔裤,那张宽敞的大床让她激动,我用屠夫般的速度剥光了自己,当我高大的身躯像塔一般地压到了她的身子时,她将双腿大大地张开,很容易地接纳了我,连一点生硬的拘束感、羞耻感也没有。她在我的身下快活地扭摆着,我的喘息近乎魇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剧烈地抽搐着,双眼残酷无情般地放着兽类的光芒,气喘声像大风之末嗖嗖掠过。
一阵疯狂的攻击之后,我停下了动作,但那紧抵在她里面的东西还没疲软,
她捞过了忱头上的忱巾,试擦着我额间的汗水,然后,她说:「让我起来吧。」
如猫一样灵巧地翻过身子,她胯坐到了我的上面,手抚弄着我的那儿,把握到了
手掌中,她说:「我就喜欢这东西,像沙漠里肥美的仙人掌,很有肉感。」
随着就沉坐了下去,一经吞纳了我那东西,她就自己脱掉了上身的衣物,然后,一个赤裸雪白的身子就在我的视线中左奔右突、游移晃动、飘忽不定。那肌肤、肩膀、乳房,还有脚趾,无处都在活跃不停地晃荡。
她体内的爱液流渗到了我的小腹上,她的双眼紧闭着,一切都仿佛视若不见,一切都像是在无止境的膨胀,在黑暗中闪亮,一切都在迎合着体内的欲望。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大了眼睛,随着身子就是一阵急剧的颤栗,随后像是一只软弱无力的天鹅从湖泊上空飘然落下。
第十五章
「哎哟。我爽透死了。」她从我的身上滚落时说,这句话好像不是从她的嘴
里说出,而是从她的心里深处吐露出来。
历经了身心的欢愉之后,她又恢复了原有的矜持和雅静,似乎对刚才过于疯
狂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她轻侧过身子躬着背部屈起双腿,拉起被单盖住了胸部
到大腿的那一截。
「怎么样,你觉得好吗?」我从后边将下巴靠在她浑圆的肩膀上低语。可能
是我呼出的热气触及到她耳根的缘故吧,她的身子倏地一缩,没有回答。「怎样?」我再发问,她那满足后稍微慵懒的声音呢喃着:「不错,感觉挺好的,没想到男女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不是吧,你没经历过?」我夸张地大叫着,她挥动小手在我的背上捶打。「我是说,从没男的给我这样的快乐。」
她说得大言不惭理所当然,像她这样貌美体丰含苞待放多少年了,身旁自然
不乏年轻痴醉的狂蜂浪蝶,嗡嗡飞舞,你贴他黏,门庭若市。自然也就不能做到
守身如玉,都什么年代了,我决不会去吃那云山雾水般的干醋。而且我也不是什
么善男,好像我们之间的交往都默许了各自的历史。她掀开被单就进了卫生间,
我迷迷糊糊地躺下身体,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似乎还有一两声的喷嚏。
这个全市大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对于男人理当有所挑剔,但偏偏却挑中了我,这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既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害怕失去,但我打定主意,享受这看似渺茫却又真真切切的爱情,正如开胃饕餮鱼肉的人,除了仔细剔除骨头以外,顾不上操别的心了。
她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问我要了件衬衫,她说她就不走了。我们相拥而
眠,她横摆着身子,轻轻地把头放在仰卧着的我左胸上,下半身却挨得更紧贴,
双腿交缠在一起。此刻两人也是这样躺着,没多久,我右手缓缓伸到她的肩后抚
摸她的背。她像是忘记了刚才的热情奔放,安静得很,像小狗般驯服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我从颈部到背部温柔的爱抚。
自从搬到这屋子后,我跟李军的约会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她经常
的到来,使我这安乐窝里的气氛变得随意而又带着女人味来了,她带来了一大堆
女人的化妆品,从脸上用的到头发上的,从身上的到手上的,阳台上也多了些女
人的小玩艺,花花绿绿极其性感。
在我这里过夜时,第二天她总是很早就离开,有时也会遇到邻居们有意无意的窥探,有时也有人敲门借个东西,然后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渐渐地随着她来往的次数频繁后,邻居们也就习惯了,耳目也就麻木了。
那些天早晨,当我从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一丝阳光透过窗帘爬上我那宽敞大床时,听到我身边的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当我支起身子看见她的脸因为熟睡而带着十足的孩子气,白嫩的皮肤下面细小的蓝色血管若隐若现,嘴角看上去像婴儿般柔软,带着病态的红,眉头微蹙着,对什么不满或生气的表情,看着她的脸,我被一种奇怪的快乐打动。
如同贪睡的小学生,她总是要让闹钟吵醒后,才急急地从床上起身,清晨的
她总是很狼狈地素面朝天衣着简扑,逃荒一般地从我这里打车上班。而在她走了
后,我却还可以随心所欲再躺到床上,有时,连午饭也省了。
这天下午我刚想出门,锁房门的时候,邻居的老太太拿着水电单据上来了,她笑眯眯说:「劳你把这单给结了。」我客气地跟她打招呼,说好的,掏出了钱包。她凑近我也不急着接钞票,小声在问我:「经常来找你的那女人,看来很面熟。」
「那个?」我明知故问,看着她皱纹折叠的脸上透出一种善良的期待。「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太太胡说的,我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我看着无法拒绝,就说:「那是我老乡。」
「是在电视台的吧,别怪我老眼昏花,她那声音,我一下就认出来的。」她
不依不饶地说,我只好含糊地点了头,「她比你太太年轻吧,我看你们两个也很
帮配的。」她继续纠缠着,我摆着手警告她:「你可不能胡说,人家可是出了名
儿的。」「我知,我知。」她见我的脸上有些不悦,连声说着。
我把钱递给了她,转身走了,她跟在我的后面,还喋喋不休地唠叨。「出了
名的女人是不能做媳妇的,女人出外,世面见多了,心也就花了。」一路上我回
味着老太太的话,她的语气真挚,把我当成一个涉世末深的少年来开导。我不以
为然,对爱情的饥渴与我从小的生活阅历不无关系,父母之爱、美满童年、稳定
的环境我几乎没有感受过。
冬天下午的阳光普照晒到人的身上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白色的细密的尘埃
在街道上空漫舞,空气里依稀嗅得到李军身上那动人的气息。从前,我不喜欢这
个繁华而肮脏的城市,现在,我把自己想象成为这个城市中幸福的一员。像所这
个城市里的居民一样,工作轻松惬意,有钱但不很多,有个温暖舒适的家,还有
一段温馨迷人的爱情。
远远就看见老赵的身影,他东张西望地显然是在等待,我走近时,他把我拦
住了。他更瘦了,脸色有些苍白,他说:「昨晚你走得早了,等你不到。」「有
事吗?」他问。他说:「我请你喝酒。」「你赌赢了。」我不大相信地说。「不
是,我有事找你帮忙。」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摇摇手说:「别,钱的事不再提了。」
我坚定拒绝的表情使他很不高兴,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说:「你别用这种眼光
看我,反正等一下,你回宿舍咱们一起吃晚饭。」「干嘛要回宿舍,到街上吃就
行了。」我说,他一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媳妇来了。」「好嘛,我一搬了,你就把媳妇接来,心里老早就盘算着吧。」我笑着说。「你可一定来。」他说。「看吧,要是没别的事。」我边走边说。
这天既不是公众假日也不是周末,会所里冷冷清清的,只有阿杰无所事事地
在一张桌上摆着扑克玩,他的表情很颓废,老是抓着他不需要的牌。「喂,阿伦,你看我老是不顺,不知要出什么倒霉的事。」对着走近的我,他说。我上前一看:「你也信这个?」「很准的。」他说,又重新把桌上的牌收拢。
我在他旁边找了张空椅子,他一边洗着牌一边说:「我来给你算算吧?」
「我不要。」我阻止他。他也没摆上牌却说:「你红运当头,走的是桃花运。不
过,这运势看来,走得不远。」「还是算算你自己吧?」我说,「你再听我说,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根本就不配谈爱情,那只是些水中月镜中花,自个骗自个的。」
他表情滑稽,口吐玄言,向我展现他的生活哲学。就像让谁触动了我心中一根疼痛的神经,我一下如同沮丧的钟摆一样,摇晃不定。显然对这从天而降的幸福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尽管我在心里总寻找着千百条理由证明我是优秀的男人,但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的自卑。而我从事的职业更像一道阴影,时时刻刻笼罩在我的生活中。
如同身上的暗疾,无法预抖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暴发了出来。「阿杰,这些年就没有女人让你堕入情网?」我故意问。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随着故做从容地说:「有又怎样。也是可望不可及。」话题越来越伤感,对于此时满身沉浸在喜悦快乐的我来说,有一种话不投机无所适从的感觉,我借故走开。
老赵在宿舍的走廊支起了饭桌,我没到的时候他就开始喝上了,见我提着两
开头子酒过来,他的眼睛开始放光,充满了兴奋。「来就来了,还带着酒,以前
你不是常阻拦我喝吗。」他说。我把酒放到桌上,说:「就在下面的杂货铺,你
赊欠了他的酒钱,我也还了。」「那老头怎的了,连这点隐私也不给人留着。」
显然他很高兴,他大声地朝屋里叫喊:「你把菜炒了,阿伦来了。」「你媳妇过来了?」我问,他眨眨眼点头:「你现在搬出去,我也得弄个人作伴,是不。」「其实你就巴不得我搬走。」我把酒开了,一股浓烈酣醇的曲香迅速弥漫开来,他轻薄的鼻翅却努力地吸了吸。就听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大兄弟你来了。」老赵媳妇穿了一身大金大红的缎子棉袄,艳得像只鹦哥儿,端着刚炒的菜放到桌上。
「你也一起来吧。」我客气地说,这女人又胖了,胸前鼓鼓的如小山。「我
再把忙一把,你们先吃。」又转身到了炉子前面,她的臀部紧绷绷的,像是充足
了气的皮球。几碟淡雅清口的冷菜,一盘红烧的大蹄膀,中间那根骨头竖起像尊
炮似的,我也不客气,坐下就端上了酒杯。
「找我来,不只是喝酒吧?」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他却只小小的呷了
一口,然后说:「阿伦,男女间的事你现在也懂了不少,你说,女人这没有我们
这些大老爷们的滋润,她们会成什么样?」「会搅得天下不太平了的。」我脱口
而出,他一拍大腿说:「对了,就像是一畦地,没有了男人的耕耘,那地就要荒
芜、干涸,甚至杂草丛生蝗虫肆虐。」
我一边酹着酒一边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拯救了那些精力过剩的女
人。」「对啊,不是吗,让她们的男人得以喘息,也使她们的家庭安定和睦了。」他接过酒瓶,把自己的杯子酹满,然后攀起酒杯说:「阿伦,这些日子,你帮了我不少,总是让你破费,我不多说了,一切尽在这一杯酒。」一杯酒仰头而尽,侧过头来对着我照了照杯子,我浅浅地跟着抿上一口。
「倒退几年前,我也跟你一样年少有为,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他鸣鸣咽咽似哭似笑。我又酹满了他的杯子,恭维着说:「老赵,你是明白人,到了这境况,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了,那一日东山再起,也是一条好汉。」「我那东西不行。」他环顾四周,把嘴凑到了我的耳旁,声音并没减小。
「什么东西?」我一时还没转过脑筋,老赵不屑盯了我一眼,自顾一门心思专攻那只蹄膀,满手厚厚的油腻,我再把他跟前的酒杯斟满,看着他闭着眼一饮而尽之后,咂了咂嘴才开口:「那个东西,男人的命根。」
「不是吧,你把身体调好过来。」我故意摇着头,这下他急了,「当」地一
声,他把啃尽了的肉骨头,随手扔到了盘子里;星罗棋布的白麻子在红脸上更加
显现。说话的声音也高出了很多:「这是医药里的大夫对我说的,不信,我还有
病历。」他说得急了,还真的要起身,我苦笑着:「我就是看不懂,你不用找了。」
老赵的一切都是真的,确实在这最近他的身体渐渐不行了,而且竟阳萎了,偶然有了些冲动,也是怒而不坚举而不硬,这使他在夫妻的感情生活中涂上了一抹阴影。
「她知道了吗?」我把下巴朝那屋里扬了扬,想着他家里放着个貌若天仙的
娇妻,可也有难隐的苦衷。他叹了口气说:「早先还瞒着她,着实折腾了好长一
段日子。现在再也螨不住了。」他的脸渐渐变成黑褐色,那对眼睛张大了。
「你不知道,女人到了这年纪,是最能撒欢的时候,如若没了男人的慰藉,那浑身就像丢了魂似的,躁得不得了,脾气也跟着变坏了,说话也恶声恶气的。」「真想象不出,来喝酒。」我把杯子朝桌上一顿,我们又对饮了一杯。
「阿伦,你看我媳妇怎样?」他眯着眼问我,我随口答道:「不错啊,老赵
你挺有福的,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女人。」「我是说,她长得好吗?」他说。我把
我的杯子捂住了说:「我不能再喝了,其实,她真的漂亮,如果再花点本钱打扮,胜过城里的这些女人。」「阿伦,你帮我吧。」他说,我这时也酒劲上脸,脸上一阵阵的狂热。「你说,我若能做到,肯定帮你的。」
「帮我履行做男人的责任。」他坚定地说,我一时懵懂地,意会错了他的意
思。「老赵,你想那去,何必说得这么悲观,你的这病还不足致命吧。」他大笑
着:「你咒我死啊,我是说,你帮我安慰安慰我媳妇。」我的耳朵里哄的一声,
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老赵,你混蛋。」我牙齿咬着嘴唇,说这
话时我的声音慢、低、狠,吐出来的字像扔出了的石头。
「你别那么较真,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只是如今我没钱,我要是有钱,你
不也得干吗?」老赵也有些急,他的一张脸变得紫红,像是关帝庙里的关公。我
气得把那瓶剩下的酒整瓶地拿起,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半。指着他的鼻子
狠狠地说:「你我是朋友,我怎会做这对不起朋友的事。」「正是我看你能做朋
友,我才会找你帮这个忙。」老赵也大声地叫嚷起来。
避在屋子里的老赵媳妇显然听到了这我跟老赵的争吵声,正鸣咽着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别说了,不行。」我摆着手,想起身离开,可是腿却像剔去骨头似的软绵无力,我的手努力地攀着桌子,老赵过来扶我,我这才能够站立起来,他一松手,我又像是一根圆木似的,滚到地面上。他蹲落身子想再次扶我起来,但也在极端绝望中无力地瘫痪了。我本来以为他没喝多少的酒,原来他竟也醉得比我更厉害。
老赵媳妇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两个大男人醉得像狗一样,既不能站也不能说
话,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下手。我的眼睛像是罩上一层红色的玻璃,只能见
着她大慨的一个身影,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她把我从地上挽了起来,我的整个笨
重的身体倒在她的怀中,在这个白白净净、油光水滑、一团和气的肉团里,好像
蕴藏着某种令人心安、令人信任的东西。
她将我弄到床上,找出几个忱头、被子把我的身子垫高,我只看见她一个丰
满的身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她就去扶持老赵,把他放到对面原来我的床
上,老赵还能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只是我没能听清楚到底他说的是什么,我的心
内那时像波涛一样地翻滚着,越是想镇定我的情绪却越是做不到,然后,脑子越
来越混浊,昏昏迷迷的就不省人事了。
第十六章
门掩上了,整个屋子里就暗着,只有门的上端玻璃窗里透进两方昏黄的灯光,落到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朦胧中可以看到屋里顺着一面墙高高低低堆着一排衣柜,正中的上面还有一些残了旧了的脸盆水桶,两旁还有一些年代久远的美人照片,闪着五彩缤纷的颜色,一张一张的笑脸,在微光里,都像漂浮在半空中,离纸老远。我觉得自己就像那上面的人,虚飘飘的不落实地。
我的意识这时在支离破碎的情景和细节中沉浮,像是幻觉却又真实。分明感
到裤子是让人给撕扯下了,那东西让一双柔绵的手掌给把握住,那手掌兴奋地抚
摸着、套弄着,而且把那东西放到了嫩滑的脸颊上摩挲,接着有一股热呼呼的包
裹,那东西让她吞纳进了口里。我想逃避、想制止、想反抗,但任何想法都无能
为力。甚至连想开口,却也喊不出声来。
接下去,是一个身体骑坐到了我的上面,眼前是火焰一般的红棉袄,下面却雪白光滑两条叉开的大腿,能感到那身子的重量和对方激动的粗喘,那种感觉缥渺朦胧,难以把握。那身子疯狂地在我的上面蹿动,而我却仿佛失去了意志,只剩下无法主宰的一具躯壳。
荒诞的如做梦般的景况在我无力的挣扎中延续着,那个骑在我身上的女人自
顾变幻出多种多样的姿势,她时而绷直着腰肢纵动不停,时而又蜷伏下身子压服
下去;她的双手扳在我的肩膀上,把自己的身子重重地砸落,如同骑在光滑无鞍
的马背上,快意地抖颤着。我的脑子里浑浊一片,思维无法集中起来,想拚命抓
住一点东西,冥冥中却什么也没有,感觉也分裂了、成了碎片。
过了许久,漫长的折腾终于停止了,对方的身子沉甸甸地扑倒了,我感到了
从一种无奈的束缚中释放出来,像一条跳出罗网而成了躺在沙滩上的鱼。接着疲
惫像是涨落的潮水席卷而来,将我淹没在更深的混沌之中。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精赤着下身躺在床上,天色黑了,房间里一点
一点地暗下来了,始终也没有开灯。我大吃一惊,但头疼欲裂、浑身的关节像散
了架一样,刚才的一切似梦非梦,我下意识地咬了自己的舌头,一阵剧疼使我打
了冷颤,嘴里立即有了股甜腻的腥味。老赵的媳妇就睡在我的身旁,一条粉红的
舌尖吞吐伸缩,她的脸侧贴在我的胸脯上,发出轻轻的鼾声,一刹那,像躺着一
个不相干的人。
我一下坐了起来,看到了床边丢下的衣物,我在脑海中把一些破碎的细节串
连了起来,立即明白酒醉了之后,镜钻进了老赵两口子设置好了的圈套,我几乎
气疯了,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慨。我拍拍还沉睡着的老赵媳妇,她立即醒了,她
的眼里飘过一丝慌乱,双手自然地掩住了小腹下面的那一处地方,然后急急地下
床寻找衣物,她的臀部肉呼呼的,由于相互的拼挤,挤压成两个膨胀的半圆,并
且微微上翘,像乳房一样耸立,饱满的形状呈现出饥饿的欲望。
把裤子穿上了后,她侧坐在床沿上,拿手抚弄我的头发。「兄弟,就原谅嫂
子这一回。」她说着,眼眶竟有些发红。「老赵他不是人。」我狠狠地骂着。她
说:「他也是对我好,你知道,现在他都不能人事了,而我还年轻,我用手、用
嘴,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就是拚命想取悦我满足我,但越是那样地弄,越把我的
兴致勾引了起来,多少夜里我咬碎银牙暗自落泪,他也跟着流泪,你不知道我有
多苦。」
说着说着,竟自流下了眼泪,她也不去试擦掉,任由着那饱满的泪滴从她的
脸腮上滑落。我在床边的柜子上找到了纸巾,递给了她。这时发现我的下半身精
赤着,就起来下了床,把裤子找来正要穿上,而她竟像猫一样灵巧地从我的背后
搂住了我,把她的脸紧紧依附在我的后背上。「别这样,嫂子,把这事忘了吧。」我说着,她的双臂箍得更紧,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你就让我再快活一回吧。」她说着,腾开一只手往下滑,把握住了我那东西。
她看到了我出神发怔的样子,以为我默许了,竟车转身子蹲落到了我的跟前,她的双手攀着我的大腿,把脸贴到我的两腿中间,嘴巴一张把那东西紧含进去。我像一尊泥塑的菩萨一样,身子不动一下,连眼睛也没眨动一下。我不但感到被促弄了,而且感到被亵玩了,觉得一阵强过一阵的血流在无声畅快地游动。
我想搬开她的脸蛋,她的嘴唇紧紧地叼住那东西,似乎一松开这只小鸟就会飞走了一样。一种悦愉的快意很快地侵袭到我的脑里,尤其是含在她口里的那东西,快感像让针炎了一样,银针准确无误地戳中了我身上的某一穴位,使全身一阵发麻继而一阵飘飘然,仿佛全身的关节和经络统统地更新。
那东西也在她温湿的嘴里肆意地疯长膨胀着。我的眼里游离出一丝无奈的光
辉,跟着一只手也从她的棉袄的领口探了进去,冰冷的手使她打了个寒颤,我抚
摸到了她的胸罩,顺着她的乳沟挠痒似地抚弄了一阵,挠得她心慌意乱,口水横
流,顺着那东西涓涓滴落出来。
她再也稳不住,身子一偏,几乎快要跌倒到地上,我趁势将她一捞,放倒到
了床上,又把她的裤子脱了,她那一簇浓密的芳草上油光水亮,很自然地屈起膝
盖并将大腿张开,隆起的中间一堆湿润涟涟,她微闭住了双眼,脸上两朵红霞缓
缓升起,渐渐扩散,她的整个脸宠红透了。我俯下身去,对准那地方挺出利剑,
轻轻划开那两瓣,然后猛地剌了进去。她顿时「哦」地一声,一种舒心悦肺的快
感倏时俘获了她。
在她的身上,我的动作灵巧如猴,迅猛如豹,腾跃挪动挥洒自如,我的一双
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部表情千变万化,愉悦时她双眼微张嘴巴大冽,一根舌头吞吐快活,我立即加快了动作的节奏,那东西上下翻飞翻江倒海,她的腰肢也急迫地挪摆不止,脸上迅速地扭曲,把五官紧紧地凑到了一堆。
我的迅速放缓了下来,她的呻吟也跟着微弱了许多,但脸上又出现了怨艾,嘴唇好像在动,我朝她诡秘地一笑,又恢复了刚才迅猛地节奏,渐渐地加速,势大力沉姿势又凶又狠,她的呻吟最后变成了一声拖长的「啊呀」。然后像是经受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之后,静静地如死了一样,整个黑暗的屋子里变成一片荒原。
突然地接到了陈丽霞的电话,她说她的脚扭着了,疼痛得不敢挨着地。那时
我刚撤了一泡尿回床上,头脑里还很清醒,我忙问她在那里,她带着哭腔说在自
选商场里。我说你等着吧。然后紧紧地起床,也顾不得把头发弄妥,穿上衣服就
朝门外狂奔。
打了车到达她所说商场,到处是欢天喜地选购的人流,柜台前面摆放着装饰
华美的商品,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漂亮的衣服,还有导购小姐不厌其烦地绽放着笑
脸,对进来的人虚寒问暖做出亲热的状态。
这时我才发觉这讷大的一个商场,寻起人来就像大海捞针。只好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说在妇幼用品的柜台。逮住一个似是商场保安的人问清楚,说是要到四楼,踏上升降电梯,跟在人的屁股后面一路上去,人流渐渐散开,我看见她像只大蝙蝠一样坐在椅子上,她看见了我,急切的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
她穿着很悠扬的墨绿色连衣裙,她的腿很长,并拢着、朝一个方向倾斜着,
没穿丝袜,一双修长很白皙的腿。那脚踝肿了,像萝卜一样。我谨小慎微地捧住
那只脚,轻轻地放置到椅子上,好像很疼的样子,扑簌簌的,从她的眼中竟滚落
了两滴眼泪来。「怎回事?」我问,她小声地说:「在试衣室,试着穿裤子,一
滑就绊倒了,脚就这样。」
我用劲地在脚踝那里一捻,她「哎呀」地一叫,但叫声还不到惨不忍闻撕心
裂肺,对于伤筋动骨的运动创伤,我还是富有经验的,她那只脚踝虽是崴着了,
但还好没伤到了骨头。我注意到了她的脚,那无疑是一双迷人的脚,天生一双秀
脚,当然是不大买丝袜也不穿丝袜的。
我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没有任何被男人瞟着别扭的样子,恰恰相反,她分明在欣然地接受着我的目光,沐浴着我的目光。我说上医院吧,她不大愿意,到了医院,又要挂号又要照片子,光是排起队来就得花费好长的时间,而且,医生也只是那样处理。
即然她死活地不愿到医院,我就把她背了起来,她本来就不是瘦皮薄骨的那
一类女人,幸好我也身高马大,背驮着满脸大受感动的她,从拥挤的商场里夺路
而出。我闻到了她身上越来越重的气味,这气味从她的衣服里从她的毛孔,从她
的头发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她把她的嘴唇贴到我的后颈上,真实的肌肤感觉使
我浑身痉挛。
从商场门口拦了辆车,直接就往她的家,从出租车里出来时,她拒绝了我再
背她,只是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我的肩膀上,走得一瘸一拐的。打开了她的家
门,她家里比我想象中简陋得多,平常得很。屋里摆放着进口的彩电和音响,还
有两架的书和一个半人高的景泰蓝的花瓶,插了几只羽翎。我如释重负地把她安
放在一排铺着绒垫的真眼沙发上,她朝厨房的方向一指,说:「冰箱里的饮料,
喝什么你自己挑。」
我挑中了一罐可乐,边喝边问开着玩笑道:「你干嘛不叫救护车,倒想起我
了。」「我一掏出手机,重复键中就你的号码。怎么,不愿意吗?」她把那只伤
了的脚垫高了些,继续地说:「打了电话后我就后悔,其实只要我愿意,随便找
那个人来,别说救护车,警车我也能叫得来。」说完这话时,她竟有点脸红。我
直想笑,并奇怪她那不大高明的拙劣的表演。我把饮料罐子一放,对她说:「现
在我给你捋脚脖子了,可能很痛的。」
「不要的,就这样行了。」她捂住那伤了的脚踝,我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
注视着她那双保养得很好,指甲染红了的白软的手。「你傻啊,这儿伤筋错位了,不捋顺了,会很慢好的。」说完撩起她的裙裾,捧过她伤了那条腿。我的目光溜进了她那掀起了的裙裾里,窥到了一抹雪白上面黑色的内裤,我觉得自己很可耻、很下流,但却管束不住自己的目光。
那只让我搂放在小腹的脚小而柔软,脚趾弯弯像是小动物的足蹼,脚底多肉,柔若无骨。我感觉到了她的脚底贴住我那根还在沉睡了的东西,好像她也感受到了,那足底有意无意般地挪动起来,那部位便有些忍耐不住,肆意地膨胀了。
「怎样,很疼吗?」我一手捻起她的足踝,她说:「麻,你来吧。」我看着她的
眼睛,说:「刚开始会很痛的。」她耽耽地对着我的脸,目光却是那么的镇定,
那么地自信,她使我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事干到底一往无前的女人。
我慢慢地摇晃着她的足踝,突然猛地一扳一拽,她的一个身子往后一倒,咬
紧的牙关,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随着我更加粗重的动作,她的喘息如被扼住了
脖子似的窒闷,接着忽然是一种拖长的猫一般的叫声,脆弱而又沉痛的哀鸣。我
的动作轻缓了,慢慢地推拿像是按摩一样,这时她的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了起来,另外那只大腿自然地伸直,两个拳头攥得很紧,似乎手里抓着重要的宝贝。脸上的汗珠,豆大地从她的额角渗出。
似乎阵痛减弱了,她的身子从沙发上一仰,发觉她的裙裾都掀翻起来,两条
大腿都现了出来,赶急地扯落下去,于是一抹的春光也让她给掩遮住了。只是我
的胯间那儿,早已充血,变得空前的粗壮,在我的裤子上紧挺着,以至使拉链都
快要被顶开了。她扑哧地笑了,显然我的窘态让她发觉了,笑得有几分自嘲还有
几分羞涩似的,甚至她的脸还绯红了起来,她那白皙的脸上一旦绯红了起来,自
然地红得非常显现,那一种成熟的女人羞涩的媚态。
「你该打电话把家人叫回来,要不,谁来伺候。」我问道,从沙发站起来,
并想转过身,把我裤裆那儿从她的视线逃脱。她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眼睛却没
从那儿移开,而且同时以贪婪的、淫念的目光呆望着,她抿起嘴笑着说:「就你
啊。」「我能算吗?要是你老公突然回来,我怎么说?」我摆摆手说。
「就说是见义勇为、或是救死扶伤,反正拣好听的说。」这时候,她还有心
开起了玩笑。「反正现在我是赖上你了,直到我能自由地活动。现在你需要做的
是,检查冰箱缺少什么,马上地补充,然后替我做好饭。」她发号司令地指使起
我来。「当然,还要帮你洗澡。」我装着极不乐意,「你坏,取笑我。」她故作
嗔状,举起一只白嫩的手,仿佛要从我的脸上掴下去。我感到她在一切举动她的
所作所为里面,有在和我心照不宣的相互引诱,对我的胆小谨慎的嘲谑。
「扶我进房里,记着别忘了拿钥匙,我可不能给你开门。」她说着,等我上
前时,她却缓缓地伸开着手臂,等着我抱起她。她的身段确实让她那年龄的女人
羡慕,臀和腿都那么地修长,胸乳高耸、腰很细,那是一种极其丰满的窈窕。我
很轻松地将她整个身子捞起,打横一抱,随着她的指点把她送到了卧室中。
她的卧室跟外面截然两样,地上的印着棕色大花的红地毯,四壁钉着印花墙
布,腥红的墙布被木框分割成相等正方形状,极富弹性地突现起来,使人联想起
女人裹在衣布里那些地方,两幅静物画,目光触及铺着席梦思的华丽柔软的床,
我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见床头柜上有一相框,那是她一家三口满是幸福笑容的
相片。
陈丽霞一脸的幸福快乐,把个身子紧依偎在男人的肩膀,中间是她有着灿烂
笑容和充满阳光的孩子,让我惊骇的是相片当中的成年男子,应是她的老公,那
男人眼神深遽,鼻梁高高,方脸,脸上的胡须刚刮干净,有公牛一样结实的脖颈
和野性的额头,额头并不开阔也不高深,但是没有影响他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
他是一个雄赴赴的男人,不论是官场,情场,猎场,都是胜利者。
第十七章
再次醒来时,我仿佛听到李军的声音,我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坐在
枕畔,她赤身穿着我的衬衫,屈起着两条光滑的大腿。「外面好像下雨了?」她
说着,从床上下来,掀开了阳台那边的窗帘,能听到雨点滴落在屋檐的响声。
「奇了,这季节还有雨。」她说着,迅速地钻进了被窝,一个冰冷的身子就往我的身上贴,暖烘烘的被窝里突然让她一搅,使人感到外面冬天风霜雨微的彻骨寒冷。
两人一起搂抱着,再紧紧相拥,就这样两胸紧贴,腰身紧挨,四肢交缠中,
我的体温渐渐传给了她,感受到了她渐渐暖和起来的体温,从她的衣领开始解开
她衬衫上的钮扣,敞开她的前襟。昨晚我回来时,她已沉睡过去,什么也没做,
只是抚摸着她的肌肤睡去。我的手抚弄着她的乳房,反复缓缓地抚摸着,慢慢地
她的乳尖发硬了,像一颗蚕豆般地咯手,早晨是人们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经过
一夜的休息,我那里也很快地挺了起来。
「你是几点回来的,我怎一点也不知道?」她的手也没停止,在我的胸膛那
儿磨蹭着。「可能是半夜了,也不记得。」我说着,停下了在她腿间的手。「你
们除了陪客人喝酒聊天,还做什么?」她问,这是我最不愿听到的问题,可是这
段日子里这问题总是有意无意地横置在我们面前。她继续说:「还有陪上床的吧。」
「个别人有。」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外面都传说,你们其实就是个鸭店,
就是男妓。」她说,我不知她竟究知道多少内幕,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边
试探着说:「你也相信,好啊,就让我这男妓来伺候你吧。」突然,我一把掀开
被子。她的身子本能地一缩,睁大了眼睛说:「你要干什么……」。
我不顾她的惊愕,剥下了她身上的衬衫,让她全裸。她的内裤让我脱下了,我从她的脚踝把内裤拿掉,问她道:「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我想享受你的口舌,据说这种服务不错。」她把身子放平,舒放开了四肢说。
我坐在那白嫩丰腴的她脚边,自上而下俯瞰她的全身,她的乳房小巧尖挺,
我随后缓缓低下头去,首先亲吻着她的乳房上突起的乳头。我脸埋在就在她胸前
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向下移动,从柔软的腹部一路亲吻到下面淡淡的芳草萎萎的
那一处。瞬间,她轻叹一声,同时局促不安地扭曲了身体,我似有所察觉,抬起
头来。她说:「不行了,这服务让人受不了,快来吧。」
我用熟练的手法拉过自己的枕头垫到她低陷的腰下,而她对这种做法早已心领神会,轻抬腰肢与之相配合。这样一来,她微微叉开的两腿中间以及黑色的芳草就变成向上隆起的状态。我的一个身子向她覆盖了下去,我们的小腹柔密地贴合了,那东西很容易地让她吞纳,一经插入她便前后缓慢地摆动着身体。
这种姿势最能让男人主动发挥的,这用臂穹勾住她欣长的脖颈,一手扶放着
她白嫩的臀部,而此时正是我精力充沛情致勃发的时候,我只要稍微沉下腰,并
配合着臀部的推动,这样在前后反复移动就能够很深入地触及到她身体那一处最
为关键部位,令她渐渐难以忍受般地扭动起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左掏右插地摆弄了她一会,最初她还甘于被动放松着身子享乐着,动作也较为单调只是随着我的纵送把大腿展开,但是当我自下而上不断冲击、蹂躏着她的那一处的时候,她再也耐不住这强烈的刺激,微微张开双唇,愈发急促地娇喘连声。
我的腰板直立了起来,双手把住她纤细的腰,让她白缎一般的双腿架放到了
肩膀,这样,她的那一神秘的地方更加暴露更加突起,我的冲击随着也更加大力
更加疯狂,她的叫声更加淫荡更加凄凉,有时是连绵不绝的娇啼,有时却又是单
调的嗯呀。她突而其来的高潮总是在各式各样的姿势中到来,每当那来势汹涌的
快感在她身上激荡时,她浑身像是抽搐似的,肌肉发硬躯干僵峙。
我总能准确地把握住她情欲的顶峰而让自己也得到了快乐,这次也不例外,刚一开始睥睨赤裸的她,威风凛凛欢欢跃跃,恨不得把我吞嚼磨成粉沫,在肉体亲密的接触后她还有些雄心勃勃嚣张声势,当我驱动全力冲击之后,她便一下就溃不成军只有救饶投降的了。
我自己也忍耐不住释放出自己,连连迸发的热情排山倒海一般地在她的体内
喷射,而就在那一瞬间,我雄伟的身躯之山霎时失去张力,犹如瓦砾般坍塌于她
柔软的身子之上。随着她的娇喘越来越弱,她的身子也越是松懈如同剔去了骨头
似的,我的身子也如同一片废墟,只是她的肌肤在经过了荷尔蒙的刺激后反而变
得如同艳丽的丝缎。
我知道只要此时闭上眼睛把身体放松,就能很快地心情舒畅地进入梦乡,但
那样一来就把好不容易才得到满足的她丢弃在孤独与寂寞之中。女人的快感是缓
慢的,既要肉体上的欢娱激越如潮涌浪淘,又要小河流水般的轻柔温情,这是张
燕常说的。纵使此刻倦怠至极,我仍挤出仅余的精力拥抱住她的身子,让彼此肌
肤暖意互通。这样做自然不是为从中寻求新的刺激与快乐,而是在欢乐盛宴结束
后肌肤相接,以求在安适中完结一切。
这几乎成了我的使命或是为了完成这一责任,把她赤裸的身子再次揽入臂弯,以胸当枕,让她和自己一起沉入寒风细雨清晨的小睡里。不知经过多久,我从清晨的回笼觉里醒来,她也像受到感染似的也睁开眼睛。「几点了?」我看看枕畔的时钟,告诉她九点多。
她并没有马上起来的意思,躺在小睡的余韵里,把那身子更加紧密地贴附住
我,听着阳台外面再度传来风低吼而过的声音。「还在下。」
我点头,又隔了一段时间才起来,接开窗帘,一阵细雨漫天洒向窗边。早晨
时漆黑一片的玻璃窗外,此刻虽已恢复光亮,但蒙蒙雨雾中不见任何景致,只隐
约看到阳台下突出的屋檐一角。「会停吗?」她也起来了,担心地看着外面。
「可能」气象台说雨势会在中午停的,但我说得并没什么自信。
「你说这鬼天气,飞机能起飞吗?」她赤裸身子满屋子地寻找衣服,内裤让
我丢在床脚下面,乳罩却是在卫生间里找到的,还有挂在外面椅子上的长裤。她
说,中午她就要参加本市一个招商团队赴港,这是件重要的采访任务,台里的每
个人都为了出好成果,跃跃欲试挤破脑袋争着去,结果是带队的副市长点名要了
她。她说得似乎平淡如水,仿佛根本不看重这累人的美差。
她不知从那个角落里拖出昨夜带来的旅行箱,并从衣柜里把她的一些衣服填
放了进去,但谁知道,也许她一直深藏不露、富于控制力的行事方式积蓄着上头
对她的好感,也许仅仅是她的美貌让领导青睐,或许她根本就是他们的情妇。对
这种事,我像狗一样能灵敏地嗅出其中的味道。
接下来的那几天,总能在电视的本地新闻里见到她的身影,电视台只要有特
别的节目,就会日于既夜地连天播出,配上以往这类节目的回顾,介绍当地的特
式风土人情。但花样都是些老生常谈,总是些迎来送往的宴会、拜见当地的华侨
首领、同乡会员,节目也见不到一点创造力与生气,倒是带队的副市长王楚平看
着慈祥和蔼得多,说话也显得机敏聪慧幽默异常。
冬子说圣诞节郑明她们搞个隆重的派对,早在几天前就跟我说好,那时我也
有口无心地应充了。到了那天他真的打电话给我,而且说马上就开车来接,我说
你别来了,还是约个地方我等你吧。我不想他把乱七八糟的人往我这边领,虽是
不刻意保存这个秘密的住所,也没金屋藏娇的意思,但也不想弄得满城风雨路人
尽知。最后说好了就在街口那儿等他。
外面的天气不错,南方的冬天远没有那种酷寒彻骨手脚冰冻的感觉,我选了一款灰色西装,大红的衬衫和鲜艳的领带,看着很能跟这节日的喜庆融合到一块。这个新兴的城市到泊来文化有一种不分事由的热衷,可能是对于时髦的那一族有一个可以纵情狂欢的理由。走在街上,能到处看见充满节日气氛,不少情侣双双对对出入于餐馆、百货公司,手里拎着购物袋,商店也借机打折促销,一个又将充满泡沫的夜晚。
冬子又换了一款新车,这次是纯进口的日本吉普,车里很宽敞座位也舒适,
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我坐到了他的旁边,系上保险带,车子很迅猛地发
动了起来,正是下班的高峰,各种车辆和行人交织到了街道上,每个人都是急急
勿勿,每张脸都古怪精灵,夹杂着看不见的欲望数不清的秘密,迤逦向前。
我问怎就他一个人。他说其他的人早就到达了,这次聚会是郑明精心策划的,来客的名单也是细致地斟酌,男女比例合适,都是些平日里一样酷的崇尚享乐和喜欢放纵的男女。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中式衫裤,使他看上去像是远古时代传说中的翩翩美
男子,说得眉飞眼色,显然早就期待已久。一上高架桥,我们就把所有的车窗都
打开,如同飚车一样,在狂风里我们跟着车里的音响大声唱着歌曲,听起来像是
鬼叫狼嚎,但确实舒心悦肺,有种所有忧郁一扫而光的错觉。
车子从高速公路一拐,进入了一条海滨的大道,我知道,这是近来经常在电
视的房地产广告中见到的半山别墅,跟在电视里见到的不一样,没有宽敞的道路,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学校、商场、娱乐设施,到处是还没完成的楼房,还有放了工的那些民工。
但一上山便不同了,单行的车道两边青草并不因为冬天的到来而苍老,漫山遍野的花儿也春色不减,松柏翠绿挺拔,托着一簇簇绿叶,生机勃勃。远处红屋白墙的别墅躲藏浓郁青翠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别致迷人。冬子径直把车子驾进了山顶上掩映在林荫处的一座别墅前面,猛地按响了喇叭,急促的声音在空旷的山上回荡了很久,不一会,别墅里就有人把门开了。
门开的时候,一股热浪滚滚夹杂着香水和体味迎面扑来,一个高个子男人开
门用微笑示意,请我们先进去,一进客厅,一个靡靡蜷动着的浓妆香艳的场面呈
现在眼前。天鹅绒窗幔将一扇扇窗子装饰得极为情调,高贵有紫色使人的灵魂里
也不禁充满浪漫。
客厅里有几对男女,他们坐在沙发上、圈椅中,拿着酒杯浅浅地呷着里面的琼浆玉液,郑明神采飞扬地朝我们走来,带着令人昏眩的媚态,「我的朋友,你们终于来了。」她对着身后的人介绍:「这是我的情人冬子,还有帅气的阿伦。」我向在座的其他人点头问好,他们中有的举杯向我们示意,有的招手算是打了招呼,玫也在那里,手里拿着香烟,一双眼睛不知在看什么。
他们都怀着一颗毫无浪漫的婊子心寻寻觅觅,他们的脸都挂着虚情假意的笑容。男人继续说着带色的笑话,女人夸张地大笑,并不时抡起粉拳轻击着男人的臂膀。空气里的一种无法言传的骚动、富丽、幻影。
屋子里有轻妙的音乐,冶丽的女声带着伤感慢慢浮现出来,沙发很舒服,灯
光也适宜,长条桌上摆满了红酒和香肠、水果,一屋子里的人都在柔和的灯光下
嗡嗡地说着话,屋子里除了我和冬子外还有四个男人,他们的脸上都有婊子自我
推销的表情,而事实上他们大都是各大公司的职员,大部份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功
人士,可在这里喝着醇正的葡萄酒他们脸上统统满是暧昧,真不知道为何会甘愿
充当这些闲聊无极的富婆的面首。
我渐渐地都适应上这种感觉,跟大家在交谈着,话题在真真假假的传闻和似是而非的评议中绕来绕去。
这时,郑明用银匙敲了敲酒杯,她穿着珠光闪烁的晚礼服,整个上半身尽致
地敞露着,看起来很像电视台综艺作目上的主持人,她说今晚在这里的男女,都
可以无所顾忌地纵情享乐一番,只要你看上了谁。
这里有足够的房间和床,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骇人的尖叫声、口哨声、跺脚声骤然从角落里发出,几乎掀翻了天花板。更有玻璃酒杯破碎了的声音,她大声地说:「别弄碎了酒杯,要扔也得等这顿狂欢结束。」
「今夜的活动随心所以,但过了这一晚,谁也不得再提起,就当一页翻过,
不准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她口齿清楚地宣布了这一晚的游戏规则,「怎么会想
出这个玩法。」是玫在说话,好像是专门说给我听似的,冬子傻笑着说:「这不
正中你的下怀吗?」「如果我想献身给你呢?」她开着玩笑眯起了眼,冬子也毫
不退缩地:「那就试试。」我无法预料这场集体淫乱会朝什么样的趋势发展,但
喝着红酒处于这迷茫的灯光下真的是让人浑身都爽。
这时,墙上的液晶电视送出了歌曲,冬子不知从那里弄到了一枝玫瑰叼在嘴
里,手里拿着一支无线的话筒,单膝跪地,用夸张的戏剧动作对玫说:「我特邀
这位美丽的女士上台抒情一番。」玫嘎嘎地笑着,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让他牵着
走到了客厅上端。
不时有零落的掌声,他们扮着情深意切相见恨晚的角色,在众人面前眉目送
情秋波横晒,郑明过来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了我,然后顺势搂住了我的腰,背把脸
颊紧贴在我的后背上。这时,他们的歌唱已经终了,冬子又将玫瑰叼到嘴中,递
给了玫,玫撅着嘴唇从他的嘴里接过了,隔着玫瑰的枝节两人如痴如醉般地接吻
了起来,众人齐刷刷把眼睛投向了他们,仿佛看天外来客一样。
火红的玫瑰,女人的腥红的嘴唇,极尽妖冶柔美,郑明熟视无睹一样,把嘴
凑到了我手中的酒杯,浅浅地吮上一口。然后,一个柔软的身子就滚进了我的怀
中,我僵峙不动,因为我放弃力量,全部交给她。在这让人迷醉的夜晚找到肉体
狂欢的现场。
第十八章
有人开始挟着女伴上搂,有一对男女溜到了外面晒月亮。一男子在沙发上向
郑明展示着变扑克牌的绝枝,引来了其他的几人。冬子和玫也围在其中,男子把
手向空中一挥,扑克牌不见了,他拿眼把跟前的几个女人搜索了一遍,说:「那
张牌就在你们几人身上。」那些女的一阵乍呼,有的用手护住了敞开着的领口,
有的赶紧地掩紧了裙裾。男子装模作样的掀掀那个的裙子,拽拽那个的胸口,最
后从郑明的乳罩那儿抽出了牌。
「这就奇了,你们俩不会早就合伙好了吧。」冬子的手随着话语抚摸着玫的
大腿,玫赶忙拢紧膝盖。那男的对着当中的一女人,说要把她身上的衣服变没了,就在信与不信之中,他们拉扯着不见了。还有人声嘶力竭地对着话筒狂叫,客厅上的长桌上食物一片狼籍,每个人的眼睛像黄了的鸡蛋一样焕散开去了,人群渐渐地散开,都没闲着,各玩各的。
冬子的手依然没完没了,玫扭摆着腰并且两腿互相交换着姿势,用尽穷力想要拒绝这不安份的手,而冬子的手穷追不放像摔跤选手般俩人缠斗一阵子,随着拒绝的力量消耗殆尽,冬子的指尖已摸到了她大腿的皮肤。「这样就好……」此时冬子的手指正在惬意地抚弄着她温润的肌肤。
偷眼望了一下郑明,她自顾埋在椅子上,手把着酒杯望着窗外夜景,自顾闲
庭若定一幅安详画面。但仔细再看冬子和玫,女人裙子的前摆被分开,而男人的
手正伸在薄如蝉翼下的裙子下清晰可见。玫像是早已知道她的手有什么企图,以
及在寻求什么,也知道在此时此刻让郑明发现了终究是不能原谅的事,但仍然默
允冬子那有些怯意却又拼命想要深入的动作。
冬子似乎早就察觉到她的宽宏大量,便更加大了手指游走的范围,来来往往
地游走于被放行的空间里,脸上却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这绝对是他的高
明之处,巧妙的陷阱,玫明知不该上当,但肉体确实渐渐温润起来。她的腰不安
地扭动,一根粉红的舌头探了出来,舔弄着干躁了的嘴唇,这时的她肉体已经从
心灵游离而出,开始独自起步前行。
在一簇巴西铁树的翠绿中,我远远地站在沙发的后面,郑明斜着眼角朝我看
来,她的目光很微妙,带有很强的侵略性。我张着眼睛茫然地向她做了个飞吻,
对她投过来的含情脉脉眼光报以热情的回应,她高兴地晃动着脑袋,心中激荡着
一股快乐的情欲,这情绪麻痹了我了大脑的知觉,夺去了我所有的智力。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看起人也是眼角朝上,眼里只有冬子一人。她太自高自大了,以为我们只能臣属于她,只配是她的点缀、她的附庸。所以连她称呼我们时,都不自觉地流露出骄傲狂妄来。
在碎金闪烁有灯光和熏暖的空气下,氤氲的音乐气味中喝酒,她朝我走来,
细细地打量着我身上的衣服,微笑说:「这套衣服挺适合你。」「你也是。」我
说,不是奉承她,黑色的礼晚在昏黄的灯下,使暴露出来的白色更加显眼。她做
了个旋转,并将肩头的带子滑落到了手臂。「真的吗?」说话的声音有种奇怪的
童音,举手投足间更加放荡妖娆。
在上楼的梯子她停住了脚步,把个身子依倚在雕花栏杆上,她大声地笑了起
来说:「我想再喝一口酒。」我把手中的杯子递到她脸前,她没要酒,却拽住我
的领带将我扯下,因为激动她的眼睛水色涟滟,她的嘴唇微微开启,紧闭着双眼
等待着我的接吻,但我没有吻她的嘴唇,只是轻吻在她的额头上。
看得出她好像激动起来了,全身发出一阵充满快感的战栗,她喘息着将我的
一头干燥的头发揉乱,让自己的耻骨试擦着他的大腿。突然她高叫了一声:「不
行,再吻得热烈些。」她踮起脚尖把开启的嘴唇迎凑了上去。开始,我只是轻吻
着,接着仿佛控制不了自己高涨的情绪,我的左手用力抓住她的头发,右手抚摸
她的屁股,紧搂着她热烈地亲吻起来。
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她兴奋地发出轻微的叫声,整个身子好像发软般地瘫在他的怀里。我们在楼梯的折弯处热烈亲密地接吻,她的嘴唇潮湿温暖像晨间花蕊,肉体不安地扭动着,我们俩人的身子像两棵树一样叠戏到了一起。我的一只手从领口探进了她的胸部,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大腿。
我们就这样挪动脚步上了二楼,到了走廊里的一间房屋门口停了下来,几乎
不改变姿势,只是双方的腰在扭动而已。我用肩膀把门撞开,里面漆黑一片,
「喂,你还不把衣服去掉。」她说这话的时候,星眸勾魂地乜斜着我。说完,她
双臂一展,搂住了我的脖子,随之身子一纵,将双腿盘在了我的腰标,就好比一
只懒猴。将自己攀悬在一棵树上似的。
我顺从唯恐不及地将双手互扣在她那浑圆的屁股下,毫不费力地,稳稳地托住抱起了她。她竟迫不及待地,尽量俯下脸主动吻,两张嘴凑到了一块,她的嘴就将他的嘴吻牢了,还伸长着柔软的舌头吐入我的口里,而我也情不自禁地嘬住了她的舌尖,和她吻得如痴如醉。
她的身子攀在我的身上扭来扭去,每一扭动,那两只极其丰盈的乳房也跟着
抖动不止。慢慢地习惯了房间的黑暗,我朝着床的位置将她抱放到了上面,我很
是优雅地解脱她裙子上的肩带,甚至在脱去她内裤时也显得训练有素。我细眯着
眼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她,她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是充满期待充满了淫荡。
她的身子彻底地裸现了出来,而且夸张地弱呻娇吟不止,如同受着一种情愿
受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忍受的刑罚。我的身子压覆了下去,她的两条胳膊将我
的脖子搂得更紧,高跷起她的双腿,焦躁地渴求地对我那坚挺勃起的东西进行主
动的奉迎,如同主动打开一扇门以诚恐诚惶的姿态殷殷地奉迎一位不速之客的长
驱直入。
很容易就插进了她早就濡湿了的里面,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这种温润,我的
那东西一戳到底,并在里面停留,几乎快要被由于她的柔软包裹所带来的奇妙感
觉所融化掉。就这样静止着一动不动,她仿佛难以忍受般扭动着上身。「喂……」
我明白这是她焦渴、难耐的表露,但是却仍然不为所动。只轻轻地挪动臀部,我一边继续用这种轻柔的触动加深她的快感,一边等待着她发出哀求的呼唤。「讨厌啦……」我的意图很快让她察觉到,她娇嗔地叫唤。
「快点啊……」此时她的情欲之火仿佛已经到消费沸腾起来,燃烧到了顶点,再继续下去要不了一分钟她就会自动升华到极致了。就在她即将到达忍耐极限的时候,她终于提出了诉求。这听起来既像是哀求,又像是撒娇,而且又像是哭泣。察觉到这种变化后,我更加用力地狂抽滥插,好像浑身有劲儿都集中在小腹,把一根东西舞弄得上下翻飞左右逢源。
「喂……」她一边哀求着,一边欲将身体翻腾过来。我非常清楚她的感觉,
这正是她现在处于来自于身体积蓄已久的欲火,在体内沸腾欲出的感觉当中,她
不断挣扎、焦渴万分、痛苦欲绝的表现。我将抽送的速度减缓了下来,我现在要
等待的是她哀求的语言。
面对一向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这个女人,我需要她由衷地恳求说「我求你了」。只要有这一句话,我就会答应她的,把她送上情欲的高峰中去,让她领略男欢女爱欲仙欲死的快乐,兴高采烈地将自己深入到她热情燃烧着的身体里去。
「求你了……」看样子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但我仍然面对她残酷地发问。「你想要什么?」「我想吃了你。」她说完,挣开了我的搂抱,身子如兽般灵敏地腾起,把我翻压在身下。
虽然此刻竭尽全力吊女人胃口的我处于优势,可是一旦让她到了上面,那么从那时开始我就已成为这个情欲勃发女人的牺牲品,只能任由其巧取豪夺。一直忍受着折磨的她躯体早已像火球般燃烧着,圆润的肩膀以及高高隆起的乳房都渗出细密的汗珠,而那一处的森林深处更像有泉水滋润一般。
当她的身子跨坐到我的上面,纤细的手掌把握着那根让她备受耻辱的东西,她把臀部晃荡着,确定了准确的位置后,猛地挺腰一沉,将那东西慢吞吞地犹犹豫豫地吞纳入其中。
她骑在我的上面,并且自己掌握着性欢乐的方向,她仿佛像是要报复刚才我
对她的消极怠慢,拚命一般地狠压磨荡,嘴里放肆地呻吟着,剧烈地扭动着腰身,头发乱舞地到达了高潮。有人推开了门,而她还没完没了地蹿动着。她向推开门的那对男女做出了禁声的手势,镇定自如地继续还没完了的快乐。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她一边继续着着磨荡,一边从床头的柜子上取出香烟和火,她高高地仰起脑袋朝天花板上吐出烟雾。隔壁的房间有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声,如夜晚屋顶上的猫头鹰。
被女人赤裸的身子、欢愉的姿态逗引着,我拼命忍耐着快要崩溃的身体,继
续跟她缠斗,她嘴上说着「不行了」,而实际上却一次又一次攀上巅峰,她的激
烈反应让我感到恐惧,在她一阵穷追猛打后我终于鸣金收兵,女人才终于筋疲力
竭地瘫在床上。随着快乐的余韵犹存,她的身体仍不时微微震颤,似乎在贪享欢
爱之后的余味。
我们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都为刚才的疯狂喘息着休歇,突然她突发奇想,把我拽了起来,然后也不顾浑身赤裸,只随意地拿住一件衬衫掩在胸前,拉着我从房间里出来,一边在走廊里的其它房间搜寻,肆意地推开房门,有人在浴缸里做爱,还有的在就在地毯上互相抚摸缠绵,空气里飘来飘去的都是男女的体味和充满情欲的腥味,还有烟酒汗味,足以呛死这里飞着的蚊子。
在一间房子里搜寻到了冬子和玫,玫雪白的大腿像条大蛇缠在冬子的身上,
冬子侧躺在她的一旁,埋头低首地用舌头包裹着她的乳头,赤裸的下体紧密地贴
合着,放在她下面花蕾上的手指也开始像刷子一样轻轻移动起来。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俩俱精赤的身子极其淫秽,玫肆无忌惮地消遣着冬子,她扭着纤细的腰换了一个姿势,让冬子继续吮吸着她的另一只乳房,过着玩乐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男人瘾,好比某些小女孩通过摆布小动物体现她们对它的强烈的兴趣。一转眼看到了我们俩人,对我做了个飞吻,示意我想的话可以加入。
我跟郑明的不期而至,并没有影响他们俩人的兴致,反而更加激发起他们心
里深处的某种猥琐非份的想法。虽然说不上变态,但在正常之中这些轻微的禁忌,让他们反而就得更加淫荡。
我不置可否,但注意到了郑明,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兴奋的酡红,好像对某些异常的行为开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玫已不甘那种慢吞吞柔弱的抽送,她翻身腾起就在冬子的上面,就像风高浪急的大河上的一小舟,颠簸不已。
那张得很开的两股以及当中的那一处,毛茸茸地沾满水珠,吞锁急骤之间双瓣乱翻,下边的冬子却又把身体往上一耸,双手把在她的肥臀中朝下一拽,接二连三地就这样捧起套落。她就呀的一声,欢叫迭迭,双手乱舞,没会儿,两
个身子已是大汗淋漓,真的神魂飘荡。
郑明很主动地爬上床,就在他们的身体旁边横躺着,那张床足够大,她从后
面搂着汗湿的冬子身体,然后就急忙地用嘴在他的肩膀后面啃咬着,我感觉到她
的性趣似乎又进一步强烈了起来,以前我都认为在性爱方面,男人都有绝对的统
治能力,每当看到一个个女人在我的调弄下淫叫吟吟、娇躺翻滚,那时的心里总
有些沾沾自喜的成就感、满足感。
但刚刚经历了一番风雨的郑明,此刻马上又重燃起欲火,我不禁为女人那多彩多姿的丰饶变化而感动,甚而惊艳,在她的身上有一股疯狂的、甚至邪恶的力量,我为她那种激烈反应微觉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冬子似乎也有同样不安的感觉,床上横陈的肉体,他们一刚一柔两个肉体互
相吸附难舍难分已告一段落,玫快感的夸张的呻吟,冬子粗重的火车头排气似的
喘气,也暂时消停了下去,胸口沾着湿漉漉的汗珠,连手上胳膊上也濡湿的他从
玫下体脱开,继而蜷缩着身子,将脸埋在仰躺着的郑明小腹处。
看得我目瞪口呆,他的舌尖顺着她的小腹一直往下,舔向了高蓬蓬的肉缝中,还有一根手指拨弄着几根嫩毫,这时的郑明已经娇羞无力,只有半边屁股挨着床垫,郑明嘴上对冬子的癫狂表示拒绝,还是仰着个身子努力张开大腿,肉体却明明摆出了挑逗的姿态,尽量地将她的那一处去迎凑他的舌头。同时一只手缓缓地垂下,顺势放在他的头上,充满温爱地抚摸着,由头渐渐抚摸至他的脸颊。
冬子受到了她的抚摸,自然领会到了那一种惬意的表示,也是一种怂恿的表示,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在她的那一处地方舔弄、吮咂。
玫也不甘寂寞,她从床上跳下来,就急着往我的跟前来,刚刚的疯狂之后看
不出她有一点丝毫的疲惫,她的一双手如雪崩般地在我的身上滑动。「好光滑。」她轻摸我那湿润的肌肤感叹着。如同双腿被剔去了骨头,她的身子慢慢地滑落下去,屈膝跪在我的跟前,手中把弄着那根开始发硬挺拔起来了的东西,同时,用脸在那一处依偎着,厮磨软玉温香的感觉让我魂飞魄散,我的心灵颤抖了。
我也为了方便她,将身体慢慢地往后面的沙发上退,最后跌坐到了沙发上,
她用双膝跪行在地毯上,跟住我一步步挪动,我在沙发张开了双腿,把她的身子
夹放进了中间。她的脑袋拱在我的肚子上,得寸进尺似的,无所忌惮地渐渐吻向
下去。
第十九章
这是一种让人情旌招展欲火熊熊的欢娱,这是一场我从末玩过的游戏,床上
的一对男女,变换出各种淫荡的姿式,他们拥有魔鬼才有的劲头,像是在检验各
自的性能量,完全疯狂地交缠着。
冬子他的那一根无比坚挺,他的亢奋他的情欲勃勃让身下的郑明吟哼连绵不绝。他们赤裸的身体激烈的动作好像也感染着我们,耳闻目睹的场面使我的性兴趣达到了最饱满的程度,处顾上下窜动的玫也不甘示弱似的,嘴里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动作也随着越来越快,她高潮的来临正与分秒俱增着。
当精液、唾液、汗水粘满我们全身每个毛孔的时候,玫才从我的身上爬落,
滚到地毯上喘着沉重的气息。刚刚与她交合的时候,我就一直拼命忍住没把自己
释放出来,到了这会儿,这种忍耐收到了奇效,我的东西又坚挺起来。
并没颓败的迹象,还气势汹汹地勃起如同橡胶做成的。这让床上的郑明有些
目瞪口呆,她刚刚脱开了冬子的肉体将他的头搂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边观看一边
吃吃地笑着,并且一会儿与他耳鬓厮磨起来一会儿与他喁喁私语几句撩拨挑逗淫
话儿。终于他们双双地从床上一滚,滚到了我抬起的双腿下。郑明挣起身子把个
后背对着我,摇晃着个花白白的臀部,她的这一举动是我不曾料到的,最初的瞬
间,我有些愕然,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像脱衣舞娘一样尽情地挑逗着,其实大家都心存妄念,现在这一层窗户可
是捅开了,也就不再犹豫。我由后面抱住摇晃扭动的她,用双手将她柔软的臀部
拉向自己,而她也主动配合我的动作,把圆圆的屁股送了过来。
片刻之后,我的心理就接受了她的求欢。已经渐渐地恢复了体力的玫,横躺在地毯上,一条玉腿压在冬子的胸口,用脚趾玩弄他的一只耳朵,进而抚上他的脸,见他并没有显出反感,更进而用脚趾在他的双唇上轻轻来回划着。
大家互相交换着伴侣,这种集体的淫乱使她们乐此不倦,有时她们俩个共同
享用一个男人,有时又各自投进了男人的怀中,独自享用有独自享用的乐趣,共
同分享又有共同的分享的刺激,单独跟一个男人狂欢,能做得细致做得从容,共
同伺捧一个男人,却做得热闹做得欢娱无穷,最后她们如同虚脱了一般一齐躺卧
在巨大的床上。
不知过去多久,在一阵迷迷糊糊中我醒了过来,觉得有点饿,我把缠放在我
胸前的郑明臂膀拿开,又将玫的一条大腿搬走。穿着底裤到房间外面找点吃的,
其他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片纸条也没留下,地板上桌上沙发上都是食物
残渣、烟灰、空纸盒、污秽的纸巾,还有一只臭袜子和一条黑色蕾丝女内裤,真
正可怖的景象。
我的脸上一阵阵发烧一阵阵泛红,这些大白天珠光宝气丽裳炫耀的女人,得意洋洋地生活在这城市的最上层,内心里对生活的热忱,其实早已被奢极豪最的日子蛀空了,连女人仅有的一点自尊也没有了,她们更多的时候,刚希望着人们,尤其希望男人们将她们当成最放荡最无耻的娼妓看待,过一把糜烂和堕落之瘾。我顿时明白了,这其实就是她们这一类人最美妙的疯狂,也是她们所企望的,再玩出什么新的花样,再制造出一个使她们意想不到的高潮。
等到我回到了公寓,终于打开家门时,发现整个公寓都被笼罩在蜡烛的柔美
光线里,不知点燃着什么香,到处弥漫着一股玫瑰精油飘出的淡淡香气,唱机里
放的是极为轻柔美妙的音乐。而李军,斜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轻抚她略鬈的头发,惊讶于烛光中她的五官显示出来的安祥和俊俏。尽管
我对她身上的一切都已很熟悉,但我还是常常地会在某个看着她的时刻突然感到
羞涩异常,心跳加速,仿佛初次见面那样。
从性格、爱好还有饮食穿衣习惯等很多方面来看,我与她都属同一种人,包
括我们的长相也有类似处,有时看普普通通,有时看则明亮动人。所以,从一开
始,我就相信我们天造地设是彼此的唯一会永远在一起。尽管她从没这样明确地
说过,但我懂得她。
她穿着我的一件白色衬衫,肥大有男式衬衫把她曲折玲珑的身材埋没了。我
悄悄地坐在沙发上,把她的头搬弄到我的大腿上,一只手悄悄从衬衫前岔伸进去
绕到腰后,享受了一番她肌体的温暖后,缓缓画着圆圈爱抚着,这样反复多次后,慢慢拉高下摆,她的双腿从膝盖窝到大腿部全部裸露于眼前。
她在衬衣下似乎什么都没穿,弄明白这一点后,我再往上扯,于是瞥见纤嫩的两条腿上边浑圆的臀部微微露出个半脸来。烛光下,我的眼睛盯住衣摆整个撩起后裸露而出的两个圆丘。看着看着,我的心中顿时萌生邪念。想到接下来将出现在床上的旖旎风光,我感到一阵难以忍耐的兴奋,专心营造着这温馨的气氛。
李军醒了。她的表情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似乎有些茫然,然后她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来,搂住我,用头温柔地蹭着我脖颈。我闻着她熟悉而令人愉悦的体味,刚要说点什么,她用手掩住我的嘴,示意我起身跟着她走。
尽管摸不着头脑,我还是被她牵着手朝阳台走去,一边走一边作各种胡乱猜想,在阳台上放烟花?还是喝茶或跳舞?这些浪漫的事儿以前我们都做过。但今天不是生日或其她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尽管天气预报说今年的冬天不太冷,但午夜时分的阳台还是让我打了个寒颤,何况她,身着单薄的衬衫。「别小孩子气了,小心感冒。」我说着,强要把她拽回房间里去,她挣脱我的手,「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她倒退着步子,直到挨近了阳台的栏杆,夜里的月亮很圆,晃晃地洒落在她的身上,使她的脸看上去很动人,拢起的发根下是纤细的颈子,柔和的线条沿肩而下到腰部,接着是丰满的臀部,虽然穿着白色长衬衣,但两条浑圆的大腿敞露着,在月光下面清晰可辨。
阳台外面夜色像是让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着了,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街道
看起来虚晃晃的,不知那儿飘过一阵伤感的情歌。「我们分手吧。」她说得很坚
决,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的酝酿,严肃的语气没有半点玩笑的成份。
我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一刻天昏地暗,世界倒退到混沌的荒蛮时期,理性被蒙蔽,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面带惊慌地说了句「不」。是的,那一刻,我不仅仅是感到意外,简直是恐惧的。
「你知道了些什么?」我说,一股苦涩从喉咙直冲出来,扑向鼻孔。她眼含
着泪水,摇着头说:「我不说,免得伤害你,只是我不能容忍。」她的眼泪已从
眼眶中流渗了出来,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随便。」我做
出愤慨的表情,那时我的眼睛一定像蜗牛般地冰冷,让她感到不适,而我所以她
粗粗鲁的态度可能缘以内心的虚弱,仿佛身上的某处暗疮让她搔弄到了。
她泣咽地继续说:「阿伦,要是不你不从事这个职业,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那怕你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也会挣钱养活你的,把我们的生活过得跟别人
一样。」她说得极快,脸色苍白。我听到了她身上那种血流的声音和骨头吱嘎的
轻响。我的全身让一种绝望的气息侵袭着,想起了跟她在一起相处的这些水乳交
融的日子,不觉又是沦落成为性游戏了。我咳嗽了一声,伸手摸摸她的肩。「别
再说了,我同意。」说完,我转身进了房间。
我在沙发点燃了一支烟,我仔细地回忆了我们从一开始相识到在一起的所有
细节,这段并不完整的感情中出现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她悄然没息地进来了,抱
着膝盖端坐到了床上,她一脸的憔悴,像只讨厌的小老鼠可怜巴巴,毫无吸引力。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甜丝丝地燃烧过后,突然消失了。
一块黑色如铅沉重的预感拴住了我的心脏,带着某种不可逆转的惯性,我把
自己关进了浴室,一阵哗哗哗的水声,温暖的水流从头尽致地淋洒着,蒸腾的水
雾把眼前的一切都掩盖住了,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害怕看到了这一个事实,我将真的失去了她,就像打碎了镜子找不到自己的影子,把面纱揭开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隔了五分钟,我从浴室里出来,把湿漉漉的头发梳得光滑油亮,穿着白色的浴袍把胸前那鼓突的肌肉尽量地显现出来,脸上浮着暧昧不明的微笑。「睡吧。」我尽量地把声音放得自然。
她转动了几下眼珠,看了看我,突然像小丑那样毫不掩饰地用十分难看的模
样哭了起来,她的哭没有声音,只有极度扭曲的五官和痉挛的表情,仿佛一把匕
首插入了她的喉管。我看着她,默不作声,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原谅她了,或许
谈不上是原谅,她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怪的是我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那么一份职业,像是社会放纵的一份子,她没有错,在我的眼里她一直是对的。
她从我的身后面搂住了我,能感到她湿润的眼睫毛在我的脖颈上骚动,酥痒
痒的。她的眼泪如同毒汁一样地流淌在我的脖子、身上,一只钟在墙上均匀地发
着响声,眼泪在月光下汩汩地流动,稀疏的寒风在低语,跳动的时间似乎一碰就
断,房间显得宽阔。
一种受到了伤害的感觉,使我对她的身体有所欲求。我粗暴地一反身把她掀翻到了床上,我看见她柔弱的身体随着小小的弹跳沉陷到了床垫上,我跨于其上压住她。
她的眼睛里有一丝丝致命的惊慌,她不明白我的疯狂从什么时候开始酝酿形
成,而且渲泻无余。「不行,放开我。」她还在挥舞着粉拳,朝我的身上捶打,
「你死了心吧!」我在耳畔告诉她抵抗是无用的,猛然解开她身上衬衫的钮扣,
长衬衣前襟大敞四开,她的两只乳房突然从襟口露出脸来。李军的乳房不大,但
浑圆而有弹性,现在倏地突显眼前,似有些愕然的神韵更有说不出的娇艳风情。
她知道乳房露出来,想要阖上衬衫,但我迅速把她双手压回身体两侧,她再
挣脱,再把她压回去,这样反复几次,我终于用膝盖把她的双手压服,她总算停
下不动了,只剩下两条腿在甩动,如同鼓捶擂打把床垫敲击卟卟地响。我把臀部
压在她有小腿中。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来不及看清她的欲念,我像屠夫剥皮一
样把她有内裤褪落。
她继续叫喊着,但床上的趋势胜败已见分晓。她愈闹,徒然消耗的力气愈多,她的脚跟捶打的力量渐渐弱小下来,最后只好屈膝把腿张开。她只能选择这唯一的姿态,就是顺从、迎合、嘶咬,我把身体朝她压落下去,当我一旦触摸到这温暖而柔滑的肌肤时,就再也无法忍耐地一气贯穿,直捣黄龙。
刹那间,她发出类似悲鸣般的呼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起,我赶紧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臀部,使她腰部的位置得以固定。这对柔弱的她似乎是有些残酷,但或许她也期望出现这种状态。
我丝毫不加怜悯,一刻不停地冲刺,睁大着眼睛,半爱半恨地看着她的裸体,鼻子、乳房、脚踝,在昏暗的灯下散发出迷人的色彩,她的情欲在我的攻击中渐渐地呈现出来了,在爱的催动下,她的五官像岛屿一样慢慢地从雾霭中浮现出来,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妩媚艳丽,她甚至还蜷动着纤腰从床上欢欢地凑动,迎接着我肆意的撞击。
房间里有种大雨过后潮湿而微苦的味道,我们的身体在幽暗的床上纠缠不休,肉休与肉体好像找回了彼此间曾有的记忆,我在她的里面旋转飞翔,施展着夺人魂魂的枝巧,时间持续得很长。
这阵做爱像是黑色幽默大师笔下的精灵,专门在我们深信我们之间的关系真
正完蛋的那一刻降临。同时降临的还有前所末有的高潮。她那双白皙的大腿交缠
着紧紧地箍往我的臀部,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我快意地喷射着,喷射着我体
内燃烧的一把火,喷射着我的怨恨我的愤怒我的无能为力。肉体感到了宽广的压
力,感到了摧残性的疯狂。
我从她的身上滚落下来,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深感沮丧,她则紧紧地搂住我,那一刻我真的想挽留她,让她不要离开我,我愿为她彻底改变自己,但那只是几秒钟的勇气。她躺在我的一边,我们都没有想要发出一点声音的欲望。还是她从后面把我搂住,我们相叠着侧卧,像两把相亲相爱的银匙,闪着冷冷的金属的光。
第二天,当我从一场深沉的睡眠中醒来,我揉着发疼的脑袋发现她已经不见
了,她走了,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我仿佛不相信似的,将屋里搜索个遍,可她
真的不见了。那时已近中午,阳光明亮,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春天的淡淡的暖意。
我迈着极为安祥的步子往酒店走去,跟熟悉的邻居们打着招呼,还向经常出
没在酒店旁边的乞丐撒出几张小钞,城市依旧繁华聚锦,酒店的霓虹灯闪闪烁烁
迷人眼睛,而我用一种出奇的平静,仿佛走到了一个爱情故事的尾声,我熟悉的
李军正在慢慢地被时光覆盖,她作为我一段激情的存放在我的记忆中,有时也会
从电视屏幕上看到她的身影,依然是风采动人清新靓丽,但我只是苦涩地笑着,
因为生活本身并不能永远让你抒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