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王牌(全)
(一)
天已经开始变冷了,灰蒙蒙的老是看不到日头。稀稀落落的树叶在枝头有气
没力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可能随风飘落。原本就破旧简陋的厂房车间,也已变
的像是殡仪馆一样死气沉沉,女工们机械的干着手里的活,时不时打着懒洋洋的
哈欠。
突然,挂在墙角的大喇叭「吭坑、哧哧」的响了几下,一个短促、沙哑,却
又颇有几分威严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喂,喂,喂,成品车间
的张佩请注意,马上到厂长办公室来一下!」
这可是件新鲜事。自从厂里陷入困境,连着几年不景气以来,这高音大喇叭
就成了一个摆设,女工们甚至都忘记了车间里还有这么一个废物,可是今天,居
然又听到了这久违了的嘶嘶作响的喇叭声。
这位叫张佩的女工也感到有些意外,她楞了楞,指着自己的鼻子,懵懂的问
身边的女伴:「刚才是……是叫我吗?」
话音未落,喇叭声又响了,语气中已带上了命令的成分:「喂,成品车间的
张佩,立即到厂长办公室来!」
张佩「哼」了一声,不情愿的站起身,喃喃咒骂道:「又有什么任务要我去
跑腿了?真是烦人!」
女伴白了她一眼,笑着说:「你还不快点去?说不定是厂长打算给你发红包
啦!」
张佩撇了撇嘴角,没好气的说:「厂里的工资都发不出了,哪里还有红包?
你以为我是厂长的老妈呀,争着抢着要用钱来孝敬我?」
她说到这里,自己觉得说了句挺俏皮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窈窕动人的身
子不停的颤动着,看上去丰韵十足。她一边笑,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冲了出去,
留下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车间里回荡。
「真是个野女人!」女伴注视着她的背影,半嘲讽半玩笑的小声嘀咕着,摇
了摇头。
*** *** *** ***
「笃、笃、笃……」高跟鞋敲打在水泥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张佩扭着
腰肢,旁若无人的在狭窄的过道上走着。一身浅色的花呢格子西装套裙,合体大
方的包裹在躯体上,勾勒出了优美浮凸的曲线。毛衣下引人遐想的身段,一路上
不知招来了多少男人色迷迷的眼光。
尽管没有正眼去敲那些男人,但是张佩依然能察觉到他们目光的肆无忌惮。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有几分得意,有意识的把本就丰满的胸脯挺
的更高。
进入这个厂子已经十余年,张佩一直牢牢的占据着「第一美人」的称号。尽
管下个月就年满三十了,她的姿色容貌仍然像是功率强大的电磁场,吸引着厂里
从十六岁到六十岁的各类男人。
岁月的无情流逝、辛勤的体力劳动和烦琐的家务,似乎都没能在张佩身上留
下任何痕迹。虽然生了儿子,但是她的腰肢还是像少女一样的纤细,白里透红的
肌肤一点儿也没有松弛,高耸的双乳挺拔而圆润。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娇美的脸
颊上酒窝隐现,给人一种妩媚之极的感觉。
到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前,张佩停下了脚步,伸手掠了掠额前的秀发,整理了
一下裙摆,等到对自己的一切都已完全满意了,才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沙哑的声音响起。
张佩推开门,迳直的走到办公桌旁,嗲声嗲气的问道:「江厂长,找人家来
有什么事呀?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小张呀,你总算来了!」江厂长眉开眼笑,从真皮转椅上站起。他的个头
矮小,只到张佩的肩部高,狭长的脸孔又黑又粗,上面镶嵌着两粒老鼠干大小的
斗鸡眼,一望而知是个城府颇深的人物。
「别站着,你快请坐呀!」江厂长和蔼的招呼着,指着旁边的沙发要张佩坐
下。他自己则亲手为他沏了一杯热茶,端到了她面前的几案上。
「江厂长,您别客气!」张佩有些慌了手脚,连忙伸出双手去接茶杯。在她
的印象中,厂长对她的态度从来也没有这么好过。不仅是对她,对任何一个下属
都没有这么客气过。今天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佩实在觉得受宠若惊,以
至于连茶水都险些儿泼了出来。
「哈哈,小张,别那么紧张嘛!来来,先喝口茶歇歇气吧!」江厂长满面笑
容,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回到了转椅上慢条斯理的坐下。
张佩红着脸点点头,揭开盖子抿了一小口。清淡的茶香冲进了鼻子,使她的
心情变的舒畅了些,人也开始放松了。本来她就不是那种羞人答答的小家碧玉,
再加上她也确实口渴了,拿着杯子连喝了好几口。热腾腾的水汽在眉宇间弥漫,
把她的粉颊蒸的越发娇艳欲滴。
江厂长坐在正对面,小眼睛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张佩忽然感觉到,江厂长
的目光似乎是贪婪而灼热的,在她的胸前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接着又顺着腰
身下滑,落到了裸露的白皙大腿上……
张佩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本能的将裙角往下拉了拉,并把一双粉腿并的更
拢了些,这才遮挡住了对方那极不规矩的眼光。
「江厂长,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嘛?再不说,人家可要走了呀!」她扭了扭
身子,语气就像是在撒娇。
「啊,啊,是的!」江厂长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拍打着桌面上的一叠纸
张,慢悠悠的说:「你打的那份报告我看了。关于申请房子的事,我想和你再谈
一谈。听说你先生在政府机关当处长,有更多的机会分到房子。厂里的情况你也
是知道的,住房相当的紧张,你何必非要到这里来挤呢?」
一听这话,张佩立刻急了,大声囔道:「厂长,我先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一个挂名的处长当了五六年了,高不成低不就,官场上的事情还是缺心眼,把上
上下下都得罪光了。去年他为了要评职称,又和党委书记吵了一架,搞的关系很
僵。那书记已经公开说了,这辈子也不会把房子分给他的!」
江厂长双手一摊,为难的说:「但是厂里确实有困难呀。这次只盖了八十间
房,可申请的却有两百多户。僧多粥少,怎么也照顾不了这么多人呀!所以呢,
厂里经过研究决定,分房也要改革,不再按工龄论资排辈了!」
「那按什么标准呢?」张佩心里燃起了希望。她的工龄本就不长,对这样的
改革当然是没有异议的。
江厂长微微一笑,凝视着她说:「谁对厂里的贡献大,房子就分给谁!」
张佩登时凉了半截。对厂里的贡献?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这方面的记录,倒
是无故旷工、迟到早退的记录却有不少。看来这次又没指望了!她怔怔的呆了半
天,泪水顺着脸蛋滚了下来,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
「别哭,别哭!小张你别着急呀!」江厂长踱了过来,伸掌轻拍着张佩的肩
头,柔声安慰道:「分房子的事,眼下还不会那么快决定。但是目前厂里却已到
了生死关头,主要是原材料的供应跟不上。昨天领导们开了整整一晚的会议研究
对策。经过总结后一致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搞好公关!」
张佩抹着眼泪,赌气的说:「您说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江厂长的手搭在张佩的肩上,笑眯眯的说:「今天叫
你来就是要通知你,厂里决定调你当公关部门的组长,以后不用回成品车间了,
专门搞公关!」
张佩惊愕的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解的说:「公关?我……我对这一行
毫无经验呀!再说,我一点儿酒也不会喝,口才又不好,怎么开展工作呢?」
「哈哈,搞公关的,也不一定非得能说会道擅饮酒,不一定的……」江厂长
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掌落下时顺势下移,在她的左边乳房上按摸了一下。
张佩满脸绯红,连忙闪过身子,低声说:「我听说沿海的许多城市里,公关
都是专门培训出来的!我……我哪做的来?」
「咱们和他们不同嘛!」江厂长见她并未反抗,胆子也大了,一只手按着她
的背部不让她动弹,另一只手明目张胆的探到了高耸的胸脯上,握住了其中一个
丰满的乳房。
「混蛋,讨厌!」张佩心里暗暗骂着,面子上却不好发作,只得轻轻的拨开
他的手腕。她尽力把动作控制的和谐、自然,既不会太过生硬而令他难堪,也不
至于令自己继续吃亏。
「沿海的那些大城市,那是已经开放了一二十年了!咱们这座小城呢,基本
上还是计划经济那一套嘛。所以呢,体现在公关上,也是有很大不同的!」江厂
长嘴里信口胡扯,人已老实不客气的在张佩身边坐了下来,瘦巴巴的竹竿腿紧紧
挨着光滑的大腿肌肤,来回的用力磨蹭着。
「有……有什么不同?您快跟我说说嘛!」瘦骨嶙峋的触感使张佩起了一身
的鸡皮疙瘩,她强忍着心头的厌恶,假装娇嗔的撅起红润的嘴唇。江厂长看的色
心大动,把个小脑袋凑了上去就想一亲芳泽。
「现在市场竞争激烈,咱们的公关要开展的更加灵活……为了达到目的,有
时要……要不择手段……」江厂长喘着粗气喃喃低语,一张满带着烟酒臭味的大
嘴拱到了张佩的脸上,在白嫩的肌肤上胡乱亲吻,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渍痕。
「别……别这样,厂长……这样不好……」张佩本能的躲闪着,明眸里露出
了犹豫的神色。话犹未了,她的腰肢忽地一紧,原来已被江厂长牢牢的搂住了。
这下子她再也无法退缩了,只得乖乖的闭起眼睛,任凭他粗鲁的吻住了自己
的双唇,像狗舔盘底一样把唇上的口红吃的干干净净。
这恐怕是张佩有生以来最恶心的一次接吻。江厂长不但肆意的蹂躏着她的香
舌,而且还试图把唾液「交流」到她的口腔里。张佩差一点当场呕吐了出来,刚
才喝下去的香茶似也变了味,成了一股又酸又涩的苦水在肚子里翻腾。
突然间,她只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有冷风灌进,睁眼一看,她惊讶的发现自
己的外套不知何时已被掀开了,毛衣也被拉开了一道大口子,江厂长正试图把手
从领口升进去……
「厂长,你老实点!」张佩有些着急了,心知再纵容下去就要出事,连忙抓
住那只手,脸上露出薄怒的神情,斥责道:「干吗动手动脚的?外面有人进来怎
么办?」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江厂长听她担心的原来只是这个,心中越发痒
痒的难以忍耐,一个翻身坐到了她的大腿上,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粗暴,竟直接的
探进了套裙里,沿着丝袜包裹的优美曲线直奔禁区……
「啊!」张佩又羞又恼,终于叫了出来。她不是那种故作矜持的女人,就算
结婚后,也不怎么介意厂里的男人们对她开些「过火」的荤玩笑。平常碰到被人
揩揩油、吃豆腐的事,她总是半真半假的笑骂几句就算了。不过,她可从来没有
让人真正的占到什么便宜。今天江厂长的所作所为,实在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极
限了……
「放开我!」张佩面罩寒霜,毫不容情的将骑在腿上的男人一把推开。江厂
长促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到了地板上。他痛的「哎呦」了一声,半天也没能站起
身来。
张佩吁了口气,掠了掠额头上的散发,默默的整理着被揉皱了的衣裙。看着
江厂长的狼狈样,她心里忽然有几分歉疚,还隐隐的混杂着一丝的害怕和后悔。
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呢?房子还有指望能分到吗?厂长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她越想越是六神无主,秀挺的鼻尖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吞吞吐吐的说:
「江厂长,对不起了……您没事么?我……我……」
江厂长慢慢的爬了起来,神色阴冷的盯着她,目光森然,令人不寒而栗。张
佩倒像是做了亏心事般,低垂着粉颈不敢与他正视,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对自己
命运的判决。
见此情景,江厂长的心头一阵快慰。刚才他本已觉得十拿九稳能捕获猎物,
万料不到这美貌少妇竟有胆量拒绝。自己无法尝鲜不说,搞不好还会坏了盘算稳
妥的一件大事。但是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仍有转圜的余地,关键是不能操之过
急……
「没事,没事!哈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呀!」江厂长哈哈大笑,面色轻松
之极,好像全然不介意,笑着说:「小张,我只是想现身说法的告诉你,公关这
一行可不好搞,要不怎么说是为厂里做贡献呢?有时候,你说不定就会遇到手脚
不大干净的客户……」
张佩见他并未发怒,本已如释重负,但这最后一句话又让她惊疑不定,嗫嚅
道:「江厂长,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公关的活儿我可干不了!您不如再另请高明
吧!」
「干的了的,怎么会干不了?」江厂长语重心长的说:「手段要灵活,要能
容忍,但原则问题上不让步也是应该的嘛!我看,你刚才的表现就很好,我还是
满意的,哈哈,哈哈……」
张佩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但江厂长已做了个坚决的手势制止了她,淡
淡的说:「小张,这件事你先别那么快决定,回去好好想想。这几天也不用来上
班了,等把思路理清楚了,你再来找我。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
的抉择的!」
「那……好吧!」张佩茫然的转过身,喃喃的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厂
长,我……我走了……」
「去吧!」江厂长一挥手,装作无意识的在她的盛臀上大力的拍了一记,收
回时还趁机的捏了一把富有弹性的臀肉。
「天杀的死色鬼!」张佩恨的牙痒痒,加快步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二)
回到家里,张佩心事重重的躺在沙发上不做声,直到丈夫做好了晚饭招呼她
上了桌,她依然显得心神不宁,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扒着饭粒,一改
往日饭桌上神采飞扬、滔滔不绝的热乎劲儿,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兴趣
了。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没什么精神嘛,是不是病了?」丈夫咀嚼着红烧
排骨,随口问了她一句,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二十寸的半旧彩电,那里正有一
群不同肤色不同身高的洋鬼子在草地上玩命的拼抢着足球。
「我没事!」张佩闷闷的应了一声,埋下头小口的喝着汤。丈夫的厨艺一向
极合她的胃口,来家里玩的小姐妹们尝过后个个赞声不绝,可是此刻她却完全没
有食欲,一点也没有!江厂长那中人欲呕的口臭味,彷佛还滞留在她的嘴里,怎
样也无法消散。
然而比这更难受的,还在于末了江厂长丢下的那番话。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
的,要是不听话的做个公关,别说房子到不了手,连饭碗能不能保的住都是个问
题。最近厂里已经在传说了,不久就要搞「优化组合」,到时肯定会有一大批女
工下岗……
这几年改革的春风越刮越旺,由东向西,由沿海向内陆,逐步的冲击着整个
中国。连他们这座与世无争的小城也无法再置身事外了,各种新观点、新政策、
新事物纷纷出台,可最奇怪的是,人们旧有思维的转变似乎总是要慢了那么一拍
半拍。
许多人宁愿在濒临破产的国有企业里混日子,也不愿到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去
接受冲击。在他们看来,安稳的享受公家分配的福利房,比起辛辛苦苦的奋斗是
舒服的多了。
不过,这福利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每次分配时,发生了多少行贿
受贿、明争暗斗、大走后门的丑恶勾当,领导和群众彼此都已心照不宣了。在一
场场你死我活的争夺战中,倒下去的往往都是那些优柔寡断、不懂得抓住机遇的
人!
张佩想到这里,不由得抬眼环顾着已经居住了七年之久的小平房。这房子简
陋之极,个子高的人,举手就可以摸到屋顶。两间十来平方的小间,其中一间理
所当然的做了厨房,四面的墙壁早已被油烟熏的成了煤炭色,另一间呢,用隔帘
分成两半,分别摆着一大一小两张床。
每晚睡觉的时候,帘子一拉,把六岁大的儿子隔在另外一边。即使这样,夫
妻俩亲热的时候还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什么不雅的声音过早腐蚀了儿子纯真
的心灵。但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难道一辈子就这么龟缩在这弹丸之地上?
不,不能这样窝囊下去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可爱的儿子,必须拿到一套新
房!张佩望了望在饭桌边玩耍的儿子,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要把握好机会。不就
是当个公关吗?有什么大不了?只要自己行的正、坐的稳,没啥子好害怕的。
可是,她一转念想到江厂长的猥琐举动,心里又开始犹豫了。听说生意场上
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遇到个色迷心窍的主儿,也像今天这样无礼该怎么办?难
道牺牲原则去换取利益吗?那怎么对得起丈夫?
张佩左思右想,始终不能拿定主意。这顿饭自是吃的索然无味,没趣之极。
饭后她心不在焉的干完了家务,带着一天的疲累钻进了卫生间,痛痛快快的洗了
个热水澡。
浴罢,张佩裹着宽大的睡袍,用毛巾捂着湿漉漉的秀发踱进了卧室。
丈夫正躺在床上翻小说,随意的朝她瞥了一眼,不想这一瞥之下立时双目发
直,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了。只见妻子如天仙下凡般款款飘来,双颊上满是晕红
之色,娇嫩白皙的肌肤在悉心的沐浴之后,更显得晶莹而亮泽。修长而丰满的一
双美腿,几乎全部裸露在外面。而那包裹着身体的袍子,根本就掩盖不住玲珑浮
凸的完美曲线。
「天!她真是太……太漂亮了……」
丈夫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妻子的裸体他已看过无
数遍了,可是每一次他都像是初次观赏般充满了新鲜和好奇。能够拥有这样美丽
的女人做老婆,他实在感到由衷的幸福和骄傲。
张佩并没有注意到丈夫的表情,她如往常一样,随意的汲着拖鞋走到床沿边
坐下,拿起一把小梳子,细心的梳理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微微的偏着头,
小手上下穿梭着,就像是玉女织锦般,动作优美而自然。
梳完头后,张佩抬高左腿,在秀气纤巧的足趾上挨个的涂抹着丹蔻,那种慵
懒而略带荡意的风姿,足以将任何男人的情欲霎时间点燃。
「噢……」丈夫低吼了一声,从床的这一头跳了过去,一把搂住了张佩的身
子,把她整个人抱了上来,俯头在她粉腮雪颈上亲了又亲,急色之情溢于言表。
「干什么?」张佩吓了一跳,侧脸躲开了丈夫的进攻,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
下,轻斥道:「招呼也不打一声,想吓死人吗?真是讨厌!」
「嘿嘿,小心肝,你……你实在是太迷人了!」丈夫激动的血色上涌,双手
不由分说的伸进了睡袍,贪婪的探索着丰满柔嫩的娇躯。出乎他意料的是,妻子
袍下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穿!
「别闹啦,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张佩低低的呵责了一句,对着隔帘的方向
扬了扬眉,示意他们的宝贝儿子可能还没睡着。
「不用担心。小家伙下午参加大扫除,早就累的呼呼大睡了!」丈夫的手在
袍子下按住了张佩高耸的乳峰,指尖在峰顶上稍稍的拨拉了几下,两颗乳头就条
件反射般硬了起来,充满生命力的顶着他的手心。
「嗯……不要嘛……今晚不想……」张佩不太坚持的拒绝着,烦乱的心事使
她有点提不起兴致行房,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身体变的日益敏
感,很容易就会在异性的抚摸下动情。
今天在厂长办公室里,江厂长其实已经挑起了她的情欲。也只有她自己才知
道,当时她的内裤已然微湿。若不是那猥琐家伙太过性急,说不定自己已经被!
啊啊,真是下流……张佩脸上一阵酡红,赶忙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了。
「不想?那你干吗不穿内衣?小心肝,别骗我了!我晓得你也想要的……」
丈夫认定妻子是在故作矜持,笑嘻嘻的咬着她的耳垂吹了几口热气。张佩失
神般娇吟一声,娇躯就如痉挛了似的一阵颤抖。丈夫忙把手探到她双腿间一摸,
如他所料,那里早已是一片泥泞。
「怎么样?还敢说不想要吗?」丈夫举起手指头,恶作剧的伸到张佩面前,
作势要往她脸上抹,指头上隐约的闪着光,可以想见那里是多么的湿润。
张佩顿时大为羞躁,连声低骂道:「坏蛋,要死了……要死了……」拳头擂
鼓一样在丈夫的肩背上敲打了数十下。她想今晚的房事看来已是势在必行了,身
子不由的酥软了下来,水汪汪的丹凤眼白了丈夫一眼,娇嗔道:「想来就来嘛,
磨磨蹭蹭的不干脆!讨厌!」
丈夫大喜,随手拉灭了电灯,接着迫不及待的将张佩身上的�br/> 说完,大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就带上门出去了。
张佩喝了不少酒,双颊喷红。她和衣躺在考究舒适的大床上,闭上双眼,只
觉的脑子虽有些沉重,但却异常的清醒。
从她踏进谢局长的家门起,不,也许应该说是从她答应江厂长出这趟差起,
她就已隐隐约约的预料到,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事。
对这一切,她心里既感恐惧,同时又充满了期待。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
集中到了那扇紧闭的室门上,听天由命般的、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那一刻终于来临了!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接着又关上,然后是锁扣下
按的声音。有个人蹑手蹑脚的向她走来,在床边坐下。张佩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
僵直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俏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
水蜜桃。
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想像的出来,有一双发红的眼睛正在贪婪的注视
着、欣赏着自己泛红的脸孔,动人的睡姿和曼妙玲珑的身段。等到那股炽烈的气
息慢慢的、却是一往无回的凑近时,她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避免了……
突然间,灼热的吻落了下来,像雨点一样落在了张佩的光洁的额上、唇上和
颈上,呢喃着舔住了她圆润的耳珠。
一只宽厚的大手在她肩头来回的游移,那温柔的抚摸,就彷佛是一根点燃的
引信,把身体里隐藏的情欲一点一点的唤醒、激发,她的娇躯已情不自禁的开始
颤栗,呼吸已变的急促、心跳已加剧,可是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我……我是否应该阻止他?」张佩无声的问自己,理智和情感在痛苦的交
战煎熬。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谢局长的手已解开了她的肩带,正在缓慢的褪下她
身上的连衣裙。
从未被太阳晒过的大片白嫩肌肤,一点一点的裸露了出来,风吹在光溜溜的
玉臂粉腿上,令她觉得有些冷,可是胸腹间却是一片火热,极细的汗珠大量的沁
出了肌肤,濡湿了贴身的内衣,也粉碎了她残存的意志!
「老公,我……我对不起你!」泪水从张佩的眼角滑落,她分不清自己流下
的,究竟是悔恨的泪还是欢喜的泪?抑或二者兼而有之?此刻她能知道的,是自
己的胸罩也已离体而去了,完美傲人的酥胸赤条条的袒露着,毫无遮盖的展现在
了这个并非丈夫的男人眼中。
看到梦寐以求的圆妙酥胸,谢局长的目光亮起来了,平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
的圣母峰,如今是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咫尺之近的距离内,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迷
人。
细腻的肌肤透出瓷器般的白玉色,两个丰满的乳房浑圆而白皙,即使在躺下
来时,也依然是巍峨高耸的。矗立在玉峰尖端的,是一对颗粒饱满的粉嫩乳头。
那娇艳欲滴的暗红色泽,和蓬勃坚挺的诱惑形状,足以让世上的任何男子为
之疯狂……
谢局长再也无法强作斯文了,他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略带粗暴的扯掉了张佩
身上最后的布片!当那条黑色蕾丝的三角裤,被沿着线条柔美的玉腿剥离脱落时,
张佩竟连丝毫抵抗的念头都没起过,她只是软弱的躺在床上,不声不响的任凭他
剥光了自己。一丝不挂的成熟裸体,就像是摆上祭坛的小羊羔般,白腻、圣洁而
晶莹剔透,令人不禁油然兴起强烈的征服欲望!
谢局长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具雪白丰腴的横陈肉体,嘶哑的低呼了一声,扑
上去抓住了张佩轻轻起伏的胸脯。挺拔饱满的双乳,被他一手一个的掌握着,手
掌上传来的,是一种超乎想像的柔软感觉,使得他情不自禁的揉捏的更加用力,
以至于十根手指都深深的陷入了张佩丰满的乳房之中,极富弹性的双峰,就如同
急剧膨胀的气球一样,从指缝间隙鼓胀了出来。
「哦……天哪……」敏感的乳尖被肆意的捻弄,张佩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
不由得半张着小嘴轻微的喘息,一头乌黑的秀发已散乱,垂在她娇俏动人的脸庞
上,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谢局长只看的欲火大盛,弯下腰压在了张佩的身上,伸手抓住一只乳房的顶
端,把挤出来的乳头含进嘴里使劲的吸吮着,发出了旖靡之极的「啾啾」声。
张佩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了,她的玉腿微微分开,纤腰在忘我的
扭动,浑圆结实的臀部向上翘起,腿股间柔细茂盛的阴毛丛里,已开始渗出了粘
稠透亮的爱液。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使得自己没有呻吟出来……
「不……不能……绝对不能喊出声……」张佩的双手死死掐着床单,眼睛仍
然闭着,细齿紧咬下唇。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只有这样,
她才能保持住一点点尊严,才能欺骗自己说,她是在醉酒未醒时不幸失身的,而
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人玩弄!
可是,情况的发展证明这种想法不过是一相情愿。没多久,谢局长强行分开
了张佩的双腿,手指探到湿透的耻丘上肆意活动着。当他拨开了两片饱满的阴唇,
熟练的刺激着娇嫩的阴蒂时,一股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击穿了张佩的身体,她
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酣畅淋漓的大声高叫着:「啊……啊啊……不要……」
话音未落,两团丰满的臀肉一阵剧烈的抖动,泛滥的蜜汁泉水般喷了出来,
溅的谢局长满手都是。张佩的身体痉挛般颤抖着,脆弱的防线完全崩溃了。她蓦
地张开水汪汪的双眼,把谢局长的头按在乳峰上拚命的挤压着,雪白苗条的腰身
挺起,热切的追逐着肆虐的手指,嘴里发出了一连串动情销魂的呻吟。
谢局长满意的笑了,他翻身爬到了张佩身上,亮出了早已充血勃起的男根。
张佩眼睁睁的望着,满脸都是晕红之色,娇躯就像炭火般熊熊的燃烧着。有生以
来,她总算看到男人的阳具长的是什么模样了,但没想到的是,这根令她心摇神
驰、情欲难耐的东西,竟然不是丈夫的……
「啊……」随着张佩失魂落魄的一声尖叫,粗大的阳具猛地贯入了蜜穴,在
爱液的润滑下,深深的刺进了她的体内。
这一瞬间,张佩的呼吸都停止了,在难以形容的欢愉之感遍布全身的同时,
她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涌出!宝贵的贞洁终于失去了,从现在起,她再也不是谨
守妇道的好妻子了,而成了一个被玷污了清白的荡妇!
谢局长温情的拭去了张佩的泪水,将她的双腿抗到了肩上,唇舌舔舐着春葱
般的腿趾,跨下则有节奏的大力抽动,一下下的把阳具送到尽头。温暖的阴道肉
璧收缩蠕动,把肉棒包裹的紧紧的,那种舒适的感觉真是永生难忘。他不顾一切
的用尽全力抽插着,恣意的享用着这出色的美人儿。
「啊啊……谢……你好厉害……我要被你干死啦……啊啊啊……」张佩肆无
忌惮的嘶声浪叫,胸前高耸的双乳颤巍巍的乱晃,美丽修长的玉腿不停的向上踢
蹬,所有的矜持,所有的羞愧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刻,她从身体到心灵都背叛了挚爱的丈夫,盘旋在脑海里的惟一念头,
就是紧紧的夹住这根令她欲仙欲死的肉棒,在极乐世界里尽情的销魂……
不知过了多久,谢局长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硕大的龟头顶在子宫口一震一
震的弹跳,喘着粗气低吼:「不行了……我……我要射了……我要射在你身体里
了……呀……」
张佩下意识的将白嫩的臀部抬高,尽可能的将交合处贴紧,全身急剧的颤抖
着,双手揉着自己的乳房忘情的浪叫:「射给我……全部射进来给我……啊……
要死了……啊……」
汹涌的热流打在花心上,一滴不漏的直接射进了子宫里。两个全身赤裸的男
女,一起迎来了绝顶的高潮……
几秒钟后,谢局长的身躯松懈了,无力的任凭张佩晶莹的双腿自肩头滑落,
然后他的人就颓然的跌倒在那丰腴的肉体上,许久也不愿意分离。而张佩紧凑的
阴道也依然夹缠着缩小的男根,彷佛舍不得似的,满面潮红的低低呢喃着,似乎
还在回味着高潮后的余韵!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谢局长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凝视着张佩深情的说:「小
张,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偿了心头的夙愿!你知道吗?我想要你快想的发疯了!
如果得不到你的身体,我这辈子都会非常遗憾的……」
张佩淡淡的一笑,声音略带苦涩的说道:「可是我这次来,本不是为了这个
的。我来,是因为我有很重要的公事要找你帮忙!」
谢局长慨然说:「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只要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
张佩轻松的说:「对你来讲只不过是小事一件吧!我们厂眼下急需一百吨聚
丙烯,江厂长让我找你批一下,申请报告已经带来了,就放在我的小提包里。」
谢局长的表情忽然凝滞了,吃惊的说:「老天,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我已经
调离了地区物资局,到省宣传部当部长去了!」
「什么?」张佩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倏地坐起,袒露着无限美好的上身,
语声里已带上了哭音:「怎么会这样?你……你什么时候调动的?」
「就在一周之前!」谢局长不知所措的说:「我刚刚才办完所有事项的交接
手续!要是你能早点来,哪怕只早几天……」
张佩木然半晌,忽然双手掩面的痛哭起来,悲切的说:「那我怎么办呢?呜
呜……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不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想个主意!呜呜呜!」
「别哭别哭……」谢局长慌了手脚,忙拍着她赤裸的背部柔声安慰着。他沉
吟了片刻,苦笑说:「现在惟一的办法,也只能找新任的物质局长疏通一下关系
了。」
张佩重新燃起了希望,破涕为笑说:「对啦!按照惯例,新任的局长十有八
九是你的老下级,肯定会买你的面子的,是不是?」
「别的人都好说,可是这个人嘛!」谢局长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说:「他
是省长的亲戚,后台硬着哩,常常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张佩又抽泣了起来,哽咽着说:「你,你还没试过,怎么就说不行呢?好,
你先告诉我,新任局长到底是谁?」
「其实这人你也见过的!」谢局长似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光,吞吞吐吐的说
:「他就是……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去你们那吃饭的……周处长!」
这句话就如五雷轰顶,一下子把张佩给打懵了!好半天她都没回过神来,目
光痴呆的凝望着前方,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哦……原来是他……原来是……是
他……」
谢局长叹息一声,起身穿好了衣服,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皱眉说:「这
样吧,明天上班的时候,我带你去见周处长……不,应该是周局长了……我会竭
尽所能,帮你多说几句好话。至于下面的牌局怎么打,那就……」他顿了顿,一
字一句的说:「就看你手上有没有能决定胜负的王牌了!」
张佩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凄然说:「我有!在他
的眼里,我本身就是一张王牌!」
*** *** *** ***
当周局长猥琐的狞笑着,将坚硬的阳具探到张佩的股沟间挨擦着,准备一举
攻陷她的蜜穴时,张佩出奇的没有感到痛苦,她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问
题:自己这张王牌,到底还要被使用多少次才算是尽头呢?
【完】